“让你对老夫不敬!!”
这一摁卫聿川更疼了,这次不是装的,痛得额头汗都渗了出来。
“我不治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大功臣的?!”
“我要回家——!”
当然是回霓月的家。
小宅有阵子没回来了,柜子和地面落了层浅浅的灰,卫聿川裸着布满伤痕的上身,坐在床边,霓月正伏在他两腿之间小心给他上左腰那道被完颜拓刺伤的伤口上摸药。
“当着那么多人面撒娇,你还真能使出来。”
“嘿嘿嘿。在外面那么累,回来撒撒娇也没事吧?”
霓月抻开浸满药水的布条,绕着卫聿川腰间小心缠紧,卫聿川目光始终追随着霓月,一刻也不眨眼,仿佛看不够她似的。
霓月去桌台边往小砂锅里添了一把火,又照着医官给的药方子往里添了几味药,卫聿川就一直看着霓月,仿佛跟她多少年未见了似的。
“你能亲亲我吗?”卫聿川乞求道。
霓月两手端着汤药放到床头边,“趁热喝了。医官说凉了药效减半。”说罢匆匆亲了下卫聿川额头,继续研究膏药去了。
“左边的两个时辰换一次,右边的隔一天换一次……”霓月拖着两片草药膏嘀咕着准备给卫聿川贴药,刚走到床边,一把被他抱起来跨坐在了他腿上,两贴药膏掉了下去。
“干嘛你?”
“就想看看你,我差点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卫聿川搂着霓月的腰,仰面看着她,两人鼻尖碰鼻尖,霓月面庞浸在明亮月光中,目光也温柔下来,卫聿川将霓月紧紧拥抱,霓月也紧紧抱着他,似乎要互相嵌在对方身体里,跨坐前胸相贴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卫聿川侧头嗅着霓月独特的香气,轻揉她后背。
“活着真好,你还在身边真好。”
是啊,活着真好,霓月也差点以为见不到他了,她在焰影门地牢被死死钳制住四肢时,是李鸦九临走前塞给她的那块“月饼”救了她,“月饼”揉碎后腐蚀掉了铁链,霓月一路砍杀,这才冲出了地狱。
“以后我每天都要跟你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卫聿川怕抱得霓月太紧喘不过气,正要松开她和她说话时,却发现霓月还没有松开他。
卫聿川惊喜地板正霓月肩膀:“你是不是更喜欢我了?”
“嗯。”霓月想了想,认真点了点头,如果那天被永久囚禁在地牢里,第一件后悔的事,就是没跟卫聿川好好道别。
“六分还是七分?九分还是八分?是十分吗?”眼前的男人嘴都要咧到后耳根了,笑得很不值钱的样子。
“七分吧。”
卫聿川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攥着霓月的手抑制不住的笑,迎面吻上了霓月,劫后余生的幸运和在外奔波的思念在此刻汇聚到顶峰,两人唇齿交缠,激烈地吻着,霓月衣衫渐松,怕自己衣饰划伤卫聿川裸露的半身伤口,霓月小心避着。亲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霓月轻轻往外推着卫聿川。
“别再动了。”
“你身上净是伤。”
岂料越是反抗卫聿川越兴奋,吻得更凶了,“你以前不是喜欢睡我吗?现在怎么会欲拒还迎了?”
“贱狗,不怕伤口崩开啊你?!不要命了你?”
“我不要命,我就要你。”
霓月被卫聿川吻得意乱情迷,就在脑子里那根线要崩坏时,霓月猛地推开了卫聿川,慌乱喘着气。
“不行,到此为止,喝药睡觉。”
“我是个病者,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心愿吗?”
“再废话扇你。”
子夜时分,大抵是医官开的药方有安神作用,卫聿川喝完药很快睡着了,但胳膊还是死死搂着睡在里侧的霓月,生怕她跑
了似的。
霓月在卫聿川怀中艰难翻了个身,看着眼前沉睡中的男人,轻轻晃了晃他。
“卫聿川?卫聿川?”
卫聿川依旧睡着没有回应。
霓月凑上前吻了卫聿川片刻,卫聿川还是没有抬动眼皮。
霓月这才放心掰开卫聿川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蹑手蹑脚下床。
拉开木柜的门,霓月迅速换上夜行衣,看了眼沉睡中的卫聿川,小心锁好门,蒙面跳出了窗户。
第68章 .归山篇一 “我们每个人,很可能被同一人所害”
霓月要去的地方,只有卫聿川不在时才能放心去,这个地方,就是卫聿川的家。
霓月从没去过卫聿川家,只在戒断底野伽之后去过他舅舅肖崧在机宜司不远处的宅院,那次也没有进去门,肖崧一家似乎很疼爱卫聿川,又不想跟他沾染过多关系,大抵还是因为几年前在汴京出的那件事,怕被间接牵连到。
而卫聿川母亲肖婉玉,霓月没见过,也并不了解,只听柳缇说过被贬出宫前在大内做女官,帮皇帝筛选审批奏折,统领手下的女官队伍,因为立场问题成了政斗的牺牲品,这才被弹劾出宫。
只不过肖婉玉行事低调,霓月对她的了解少只有少,甚至没有正面见过她,跳过城中这片屋顶,前方就是城北的民宅了,卫聿川家在城北,三处他们几个人家中最靠北、也最靠近辽地界的地方,霓月不懂他为什么和母亲住在这稍显偏僻的地方,住在城里热闹些不好吗?
隔壁邻居家的狗也睡了,霓月轻巧翻进卫聿川家院墙,迅速探了下房况,堂屋一间、卧房两间、伙房一间、令霓月意外的是,居然还有间小书房,门上贴着一张纸:卫聿川和狗不得入内。
霓月噗嗤一下笑出来。
书房面积不大,但是一看精心布置过,霓月推开窗跳进去,屋里都是些兵书和经世治国的书册,各式笔记和分析经纶摞了满满一墙,没有任何卫聿川的字迹,都是一个女人写得,看样子应该就是肖婉玉字迹,苍劲有力,大气流畅,霓月再往里翻一番,居然还有辽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