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鹃纨又环视了周围一圈,面色冷肃,“我警告你们,都把嘴巴闭紧了。搜索: 今晚吃鸡 本文免费阅读”
部下们一凛,“是。”
“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叫郡主知道了这里头的腤臜事,我就怪到你们头上,知道吗?”孙鹃纨似笑非笑。
“明白。”他们立刻应声。
孙鹃纨警告道:“自己仔细掂量掂量,就算从我手里活着出去了,到了殿下那里,会不会被割了舌头。”
部下们一个寒颤,想想都觉得可怕。
孙鹃纨对于部下们的反应相当满意,点了点头。
她开始琢磨,捋顺线索。
既然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是如果重点不在粮仓,那是为了什么?
生乱?灭威?还是转移注意?
目标还能是什么呢?
如果说是为了盗取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盗取军机?
还有什么重要的……
孙鹃纨顿了顿,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唯恐出事,她快步走向裴令仪营帐的位置。
远远看到这里还是一片井然有序,裴令仪的亲卫守在帐外,孙鹃纨稍稍松了口气。
她走近,询问门边的亲卫:“怎么样?”
“回大人,一切正常。”亲卫道。
“中途有发生过什么事吗?”孙鹃纨问。
亲卫想了想,“就只有张校尉身边那个女使来过,替殿下给郡主送了些茶点,郡主没吃就睡下了。”
“睡下了?”孙鹃纨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那女使呢?”
“在里头陪着郡主……”亲卫回答,说到一半,面色大变,暗道不好。
孙鹃纨已经冲进了营帐内,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那个女使。
她脸色一变。
那个女使见孙鹃纨闯了进来,自知事情败露,无路可退。
她便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孙大人,你反应可真快啊。”
“她人呢?”孙鹃纨怒不可遏,一把掐住女使的脖子,收紧力道,“说话!”
她面色森寒,见女使只是咯咯咯诡异地笑着,面无表情地加重了力道。
女使本能地挣扎起来,却仍然没有吐露一个字。
孙鹃纨冷着脸把女使摔在地上,“来人,捆起来送到殿下那里去。”
天哪,郡主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殿下会杀了他的!亲卫发誓自己绝对没有那么绝望过。
孙鹃纨带着女使直奔北营粮仓,裴令仪还在指挥扑火。
北营已经控制住了局势,火势渐弱,过不了多久就能扑灭。
他察觉到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回头看到脸色难看且大步流星的孙鹃纨,还有面如土色的亲卫,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孙鹃纨提着女使,摔到裴令仪跟前,“郡主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什么意思!”仅仅是一瞬间的凝滞,裴令仪就回过了神。
他一把拽住了亲卫的衣领,把人拽到眼前,暴怒地质问:“这才多久?你告诉我她不见了?你们是怎么看护她的!”
孙鹃纨连忙道:“冷静一点,殿下!很有可能是有人暗中把郡主带走了,当务之急是确保郡主的安全!”
裴令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立刻召集人马去找。”
裴七裴九听候差遣,裴九甚至已经戴好了面具,准备去找人。
裴令仪审视的目光扫过地上狂笑的女使,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当初的那个北凉女人。
“是你?”裴令仪半眯起眼睛。
“裴九,别让她死了,审清楚了。”裴令仪下令。
裴九立刻应声。
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孙鹃纨皱眉看过去。
一个哨兵浑身是血地倒在了裴令仪跟前。
裴七上前把人翻过来,“出什么事了?”
哨兵艰难地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哀嚎道:“他们……那些人……他们杀了郡主……”
场面安静得可怕,谁也没有说什么。
只有点燃的火把噼里啪啦的脆响,还有呼吸声。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裴令仪,裴令仪犹如被钉在原地般一动不动。
那名哨兵痛哭流涕:“是、是我亲眼所见!他们杀了郡主!把尸首都带走了!我们没拦住他们,只有我活着回来了!其他人全被杀了!”
在诡异的寂静之中,裴七突然惊恐地喊道:“殿下!”
孙鹃纨猛地转过头,看到裴令仪后退一步,手里的剑插进了地里,呕出一口血。
裴七已经快要被吓死了,裴令仪可不能死啊。
裴令仪要是出什么事,那可就真的全都完了。
不仅是他们这些旧部,还有前朝遗民,乃至于裴雍逸事,就彻彻底底完了。
他慌忙上去扶裴令仪,却被裴令仪挥开了手。
周围的声音忽远忽近,裴令仪眼前一片发昏。
他红着眼睛,勉强支撑自己不倒下,一字一
顿地说:“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是尸骨,也要把她带回来。”他嘶声说道。
孙鹃纨追问那个哨兵细节:“你有看到那群人身上有什么吗?看得出来是哪方势力吗?”
“我、我……”哨兵语无伦次,仿佛骤然间抓住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我听到他们提了叛军头领的名字!他们说了庄且这两个字!”
这就够了。孙鹃纨直起身,看到裴令仪已经冲向了看守庄且的营帐。
庄且并没有什么举动,他就像是真的诚心诚意来谈和一样,即使是乱成这样,也坐在营帐里。
这里没有出什么岔子。
但是他看到裴令仪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却并不意外地露出笑:“怎么那么急啊?清河王殿下。”
看到庄且的时刻,裴令仪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攥紧了发抖的指尖,问:“阿姊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庄且微笑。
“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裴九拔剑,“赶快交代!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好啊,请便吧。”庄且却丝毫不慌,“杀了我,这辈子你们都别想知道元韫浓的下落,哪怕是她的尸首你们也找不到。”
裴九怒火攻心,“果然是你!”
裴令仪说:“即使不杀你,你也回不去。你在这里,那群根本没有长期训练过还群龙无首的叛军迟早会被围杀。”
他的声音骤冷:“所以,她在哪?”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战吗?”庄且看着裴令仪问,颇有挑衅的意味,“元应怜都已经死了,你还在为谁而战?”
裴令仪咬牙道:“背主之犬……”
“丧家之犬,还好意思说我?”庄且嗤笑。
“阿姊只是失踪,还没死!”裴令仪厉声反驳,语气幽冷,“但是你的兄长,是切切实实死了。他不是被我阿姊杀的,是惠帝和北凉害了他。”
“裴清都!”庄且听到裴令仪提起庄铭,情绪顿时激烈起来,“我告诉你,元应怜不可能活着回来,她死了!”
他冷笑:“北凉人最恨的就是姓慕的和姓裴的,她身上流着慕南的血,还是你的义姐,你觉得她可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吗?”
“所以,她在北凉那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孙鹃纨面若寒霜,半眯着眼睛说道:“原来,你勾结的是北凉。”
裴令仪已经松开了庄且的领子,眸若寒星,“集结军队。”
“是!”他身后的僚属立即走了出去。
孙鹃纨松了口气,看来那个哨兵是看错了,或者说元韫浓晕过去了没有反应,那个哨兵这才误以为元韫浓死了。
不管是重伤还是昏过去了,至少、至少知道了元韫浓还没死。
“你们在套我的话!?”庄且面色铁青。
裴令仪的目光犹如淬了冷火,“你最好祈求阿姊没事,不然我先送你去见你兄长。”
要不是元韫浓留他有用,裴令仪早杀他千回万回了。
庄且冷哼:“你以为知道是谁绑走了她,就能把她救回来了?北凉人不会放过她的。”
他咧开嘴,“知道为什么北凉人能找到元韫浓吗?可不只是因为我。”
裴令仪神情冷厉,“你跟北凉只是合作,各有所求?”
“是啊,我只是确认了位置,让细作们帮北凉人点燃了粮仓生乱而已。我跟他们只能算合作,那群北凉蛮子一早就知道元韫浓的下落了。”庄且坦然承认。
“什么意思?”孙鹃纨眉头紧锁。
“主要是因为元韫浓的药啊。”庄且嘲笑道,“裴清都,因为每次给你好阿姊熬的药,药里都混着一味北凉雪参。”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这都是命啊。”他歪了一下脑袋,状似思索,“偏偏她体弱多病,偏偏她出身名门世家,自小用的药都是些龙肝凤髓……哈——哈哈哈哈!”
庄且都快笑出了眼泪,“这不刚好吗?北凉雪参,这味药在北凉有另一个用处,是北凉追踪香的原料。”
“哦哦,对了,本来他们都是不知道元韫浓用的药里,有这味药材的。但是有人把药方给他们了,你猜猜看那个人是谁?知道元韫浓药方的人,是谁?”庄且好整以暇地看着裴令仪的反应。
庄且知道裴令仪能猜得到答案,因为知道元韫浓药方,还会背叛他们的人也就那么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