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刀啊。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dakaita.com”楚天慢悠悠收回裂开的折扇,指腹摩挲着扇骨裂纹:“听说你与楚铭同进同出三日,连膳房都传你们共用青玉碗?”
“天剑宗弟子何时改行说书了?”凤栖梧攥紧袖中暗藏的符咒,突然发现四肢动弹不得——无形剑气如锁链缠住周身要穴,连喉头都像压着千钧巨石。
楚天折扇抵住心口作出痛心状:“禁地噬魂雾百年未散,不知楚师兄愿为红颜闯这鬼门关?”
话音未落掌风骤起,凤栖梧如断线纸鸢跌入浓雾,最后听见的轻笑裹着毒汁:“黄泉路上记得谢我成全。”
凤栖梧气得眼前发黑。谁是他红颜知己?那蠢货三天前还在跟她抢最后块桂花糕!胸腔里像炸开了火药桶,偏偏连半句咒骂都吐不出。
浓雾吞没少女身影的刹那,楚天脸上戏谑如潮水退去。他对着虚空结出复杂剑印,青袍翻卷间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唯余岩壁上三道新鲜剑痕泛着幽蓝冷光。
晨钟撞破山间薄雾时,楚铭正被三只“树袋熊“挂得踉跄。胡成天他们刚嚎完“想死你了“,就被金狮热情的舌头洗脸攻势逼得满院乱窜。
“老大救命!这口水能洗脸了!”
“它是不是饿了?我荷包里还有牛肉干!”
少年们笑闹声惊飞檐下白鸽,却见传讯弟子御剑栽进院中,束发玉冠都歪到了耳畔:“禁地...凤栖梧师姐...楚天师兄他...”
楚铭手中茶盏“咔“地裂开纹路,碧色茶汤顺着指缝滴落青砖,洇开片片深痕。
“楚师兄!出事了!”一名蓝衫弟子踉跄着撞进庭院,衣襟被汗水浸得透湿。楚铭辨认片刻才想起是外门执事堂的杂役,前些日子帮他递过宗门密函。
蓝衫弟子撑着青石桌面喘得说不出话,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胡成天拎起茶壶要给人顺气,却被对方攥住手腕:“禁地...纳兰师姐闯进后山剑冢了!”
庭院里骤然安静。檐角铜铃被山风撞出清脆声响,侯禹手里剥到一半的核桃骨碌碌滚过石板,庞元田抓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楚铭瞳孔微缩,脑海中突然炸开机械音:
【危机任务触发:剑冢救援】
【任务目标:两时辰内救出纳兰凤栖梧】
【奖励:七百年修为灌顶(可突破元婴中期壁垒)】
倒计时数字在视网膜上猩红闪烁,楚铭反手扣住弟子肩膀:“何时进的禁地?可曾留下传讯符?”话音未落,西北天际突然腾起赤色狼烟——正是剑冢方向示警信号。
“来不及了。”楚铭扯下腰间玉牌抛给胡成天,“若我三个时辰未归,持此令禀告执法长老。”衣袂翻卷间人已掠出十丈,踏着飞檐上垂落的凌霄花枝纵身而起,化作流光没入云层。
侯禹追到院门口只抓住半片飘落的竹叶,对着天际渐消的金芒跺脚:“老大这御风术又精进了!”
胡成天手中的茶盏哐当落地,望着禁地方向的冲天煞气喃喃:“剑冢里的上古剑阵...上次开启还是百年前...”
松涛阵阵的山道上,李石望着那道劈开云海的遁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穗上并蒂莲纹的流苏。晨雾沾湿的青色石碑旁,隐约还能看见前日纳兰凤栖梧用剑气刻下的“生死不负“四字。
血色从楚铭脸上急速退去,他猛然攥紧的拳头发出骨节脆响,整个人化作离弦之箭射向宗门禁地方向。这般失态的模样让围观弟子们面面相觑,几个女弟子甚至红了眼眶。
先前传讯的灰袍弟子望着那道远去的残影,嘴角掠过冷笑,悄然退至人群外围。若有人留心观察便会发现,他腰间玉牌镌刻的云纹正是天剑宗暗堂特有的标识。
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声接连炸响,楚铭周身环绕着淡金色气浪,所过之处草木尽折。途经演武场时,正在切磋的弟子们惊愕地仰头,只来得及瞥见半空残留的灵力轨迹。
当主峰后山那片诡谲雾海映入眼帘时,楚铭瞳孔骤缩。
浓雾如活物般翻涌着,每次起伏都溢出令人心悸的威压。他强压下立即冲进去的冲动,指尖凝起探查符咒。
“嫣儿!回答我!”
裹挟灵力的呼唤撞在雾墙上竟如泥牛入海。楚铭额角沁出冷汗,系统面板上的鉴真术倒计时还剩七个时辰,这让他不敢贸然动用最后的底牌。
此刻雾瘴深处,粉衣少女正跌坐在青苔斑驳的石碑前。她发间珠钗歪斜,裙摆沾满泥渍,却仍倔强地咬着下唇。随着“咔“的轻响,掌中赤霄剑在地面划出火星。
“浑蛋...浑蛋楚铭!”带着颤音的控诉在密闭空间回荡。凤栖梧撑着剑柄起身时,忽然发现腕间银铃不知何时停止了晃动——这里连风声都消失了。
当她第三次绕回刻着“禁“字的石碑前时,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雾气深处隐约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少女喉间溢出小兽般的呜咽,剑尖在地面刻下的求救符咒已歪扭不成形。
“你要是敢不来...”凤栖梧的威胁戛然而止,因为雾墙某处突然漾开涟漪。她下意识将护心镜贴在胸前,却发现那不过是自己坠落的泪珠在虚空中诡异悬浮。
凤栖梧的指尖无意识划过石壁凸起,在浓雾中深一脚浅浅一脚地挪动。
忽然有光束刺透雾霭,碎金般的光斑里浮现出令她心脏骤停的身影——那个身着玄色云纹锦袍的男人,挺拔的身形与记忆里东灵州家宅中的父亲完全重合,连眉骨处那道月牙形疤痕都清晰可见。
“父亲?”
她颤抖的尾音撞在石壁上激起回响。男人却恍若未闻地侧身而过,衣袂翻飞间竟透着她从未见过的少年意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玉兰树下倚着位怀抱襁褓的素衣女子,苍白面容绽开的笑靥比枝头堆雪的花瓣还要清透。
凤栖梧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分明是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幅泛黄小像的情景,此刻却在眼前鲜活流转。三岁早夭的胞弟尚在襁褓,母亲眼尾还未生出操劳的细纹,而幼时的自己正攥着男人腰间玉佩流苏,咯咯笑着将口水沾上织金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