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陆怀风上演苦肉计中箭

沈景宁见他们承认,让月影先送汤氏离开。

“怀风,你……”乔氏惧怕地看陆巢。

“风儿性善,”陆巢还很稳,向沈景宁,“恩人托付遗孀,他怕静姝受汤家族规,才……”

“停,不必费心做戏了,”沈景宁拦住他,“既然真相已明,我与陆怀风的婚事就此作罢。”

陆巢沉默片刻,眼神渐冷:“你们的亲事,本将会亲自向你母亲……”

“你就是把我父亲从坟里请出来都没用。”

沈景宁就要走。

“是我儿错在先。”

乔氏连忙端起茶盏,示意方端茶壶进来的婢女也给沈景宁添茶。

决不能由着沈景宁退了婚,否则他陆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杯茶后,郡主与我儿解除婚约,以前种种不快,也到此为止。”

孟静姝和陆怀风都暗暗看向沈景宁手中的茶。

“乔氏,谁让你自作主张的?”陆巢不赞同地呵斥

乔氏缩了下,但还是看着沈景宁:“大长公主那,还希望郡主说情,日后不要为难我儿。”

她言辞恳切,但太过一反常态。

沈景宁从婢女手里接茶杯时,发现这婢女虽在极力克制,可手抖的茶水都要洒了。

沈景宁端着茶走到乔氏面前,笑了一下,道:“我和陆怀风的种种,可以到此为止,但我母亲的主,没几个人能做,包括我。”

“我亲自去请罪。”乔氏将茶杯向沈景宁的茶杯靠了一下,“郡主请。”

沈景宁用袍袖挡住。

放下袍袖时,问乔氏:“喝完了吗?”

“喝完了。”乔氏眼睛往沈景宁的茶杯里够,待看清后,方要说话。

沈景宁已捏住她下巴,茶杯一抬,茶水全进了她嘴里,将她下巴一合,逼她咽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这茶你还是自己喝吧。”

“沈景宁!”陆怀风从地上起身推沈景宁时,已经迟了,赶紧叫孟静姝来看。

沈景宁后退一步,却瞧见裴寂站在门外,也不知站那多久了。

“沈景宁,你放肆!”陆巢几步下来,铁青了脸。

沈景宁捏着茶杯:“要我从宫里请个太医来验验吗?”

“验什么?”

当他的怒目转向乔氏和陆怀风时,戛然而止。

“都是我的主意。”乔氏拉住沈景宁的衣袍跪求,“跟我家老爷和怀风没有关系,大长公主要罚就罚我,不要牵连他们。”

陆怀风给了护卫一个眼神,扶乔氏起来,转身向沈景宁:“跟我去拿你的定亲书和信物。”

“好。”沈景宁跟他出门。

身后传来陆巢的声音:“茶水里有什么东西,解药呢?”

“没有解药,”孟静姝声音很低,“需要陆将军您给夫人解。”

沈景宁直觉孟静姝在说谎,回头看了眼,果然瞧见了孟静姝扭过来的那抹眼神。

是个记仇的人啊!

她顿时乐了。

可乐极生悲这句话,当真是至理名言。

几道暗箭一刹从不同方位射来,随即近百蒙面黑衣人涌进院内。

沈景宁方挡下暗箭,却被陆怀风从不身后抱住。

“景宁,小心。”

他倒在地上,背上还插着替她挡住的箭。

陆怀风被抬进客堂,府医和孟静姝连忙给处理伤口。

孟静姝看到陆怀风的伤,只一眼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便是他在小径时说的那个所谓“原计划。”

“风儿,风儿怎么样?”乔氏急得团团转。

“夫人放心……”

府医的话还没答完,便被盯着伤口和箭羽看了一眼的陆巢打断,道:“用心治。”

沈景宁将屋内一众的表情扫了个来回。

乔氏的急不像作假,孟静姝瞪她那一眼时的戒备也很真实,但陆巢的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

沈景宁见状,再次细看向陆怀风身上的箭,箭簇看似落在他心口,实则巧妙地避开了,分寸拿捏的极好。

一个甚是狼心狗肺的想法,从沈景宁心头冒出:

同样是当将军的,她能挡住四面八方好几枚暗箭,陆怀风挡一枚,却还得用身体当肉盾,他何时变得这样没用了。

况且,她方才是察觉了身后这一箭的。

若非他多管闲事抱住她,影响她发挥,哪里就用得着他担个救她的名头。

无论怎么分析,沈景宁都觉得,陆怀风在使苦肉计。

“……陆将军,您府上进了好些刺客,不去看看么?”

“风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定会找大长公主讨个说法。”

陆巢提起刀出大堂,吼道,“你们到底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将军府!”

讨说法?他讨得着吗?

这些黑衣人又不是她娘派来的,更有可能是他儿子的手笔呢!

沈景宁看了眼陆怀风,也提剑转身。

乔氏见罪魁祸首的沈景宁事不关己一样,她今日憋

的气再也忍不住,追出门道:“沈景宁……”

沈景宁突然回头拔剑。

乔氏刚伸出门槛的脚吓得缩回。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她眼前扑过。

大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大人,扑得沈景宁连连退后好几步后,稳稳挂在了她身上。

他背后也插着一支箭。

乔氏:“……”

和射他儿子的是同一个人吗,为何位置也一样?

她回头,她儿子也正望出来,凌厉的眼血红。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这是他不甘的狠了的模样。

沈景宁抽出一半的剑被裴寂撞回了鞘中,她木然地瞧着他后背晃动的箭羽。

她堂堂一个武将,被另一个武将挡箭也还说得过去,但连文臣也来给她挡箭,实在是过了。

沈景宁觉得她的半世英名全毁在了今日,到底没忍住,“啧”了一声。

裴寂撑住她胳膊,顽强地起身。

沈景宁这才看到,裴寂的脸色简直要白成一张纸。

眸子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后,突然歪过头,将帕子捂在唇上,紧接便是压抑的咳。

沈景宁连忙将他扶好。

裴寂越咳越急,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沈景宁感觉胳膊被紧紧一抓后,他捂唇的帕子骤然被血浸透。

随之,裴寂身体的重量也全部压在她身上。

“月影,快去找我六叔。”沈景宁把人扶的往地上坐,试探的唤,“裴大人?”

怀里的人不应声。

沈景宁心里咯噔一声,手指探上他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