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阳光晾晒的温暖味道,总是能让人心情变好。
宁祐当小狗时被吸多了,觉得还好,但此时他还是人形,就感觉古怪起来。
他僵硬了一会,感觉对方埋得也太久了,便用两只手把玄枵的脑袋推起来:“你……”
等玄枵被强行推开,不得不抬起头,宁祐忽然呆住了,只见对方俊美的脸上,带着难以忽视的红色,连耳朵和脖颈都红了,眼尾潮湿。
宁祐眨眨眼。
他们接吻时,肌肤相接时,还有玄枵恶劣地在他耳边说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时……对方都未曾脸红过。
为什么此时反而……
“太犯规了。”玄枵似乎放弃般,笑起来,低叹道,“还没有人送我东西呢。我……”
他似乎又犹豫又期盼,像是斟酌语言。
宁祐与他柔软的、热切的视线相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仿佛灵光乍现,玄枵的眉忽然蹙起,他拧着眉看着宁祐:“我喜、不、我们,我记得……”
他言语忽然混乱起来,心口巨痛,下一刻,呕出一口鲜血。
变故来得突然,宁祐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身上一凉。
窗外骤然雷声轰隆,闪电照亮夜空,室内烛火不吉地熄灭。
“什……等等……玄枵!”
他挣断绷带,仓皇地抹掉脸上的血,去看玄枵的脸,才发现对方已经晕了过去,双眼紧闭,眉头蹙着,脸色苍白如鬼。
接着闪电消失,一切陷入黑暗,只能听到闷闷雷声。
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不是……为什么?
宁祐抱着玄枵,在黑暗里茫然无措。
对,他应该先点燃蜡烛……看看玄枵怎么样……
他想要下床,却手脚一软摔下去,不知道撞到什么,阵阵作响,浑身痛得发抖,牙齿碰撞,发出响声。
他蜷缩在床边,在黑暗里不住发抖……
他还以为,他不怕了呢。
“玄枵?濯尔清?”
宁祐呆呆地、轻轻地出声。
忽然,他胸口的链子发出光亮,一只泛着淡光的灵力小鸟从木雕中飞出,照亮他惶然的脸。
小鸟引着他,飞到蜡烛旁,宁祐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室内终于明亮起来,灵力小鸟消散在空中。
宁祐开始往回挪动。
他慢慢回到床边,趴在床沿,去看玄枵的情况。
对方身上全是刚刚咳出的血,几乎把衣衫染红,但并无外伤。他伸出手,感受到对方的鼻息,终于松了口气——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陷入了昏迷。
宁祐在黑暗中宕机的脑子终于慢慢活过来,他靠着床沿坐下,握住对方冷冰冰的手,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思考。
他实在不笨,甚至相当聪明。
被关在宁家,能三番五次以凡人之身出逃;跟着玄枵学剑,几乎过目不忘……
那他现在也一定能想到办法。
宁祐咬着嘴里软肉,尝到了血的味道,终于冷静下来。
一般来说,玄枵失去意识,濯尔清就会占据身体……但这一次并没有。
刚刚他根本没有想到用灵力,宁祐另一只手拿出了胸前的小鸟木坠,那个灵力小鸟是被他人催动出现的。
这个人只能是濯尔清。
也就是说,濯尔清是有意识的,却因为什么原因,无法掌控身体。
宁祐头痛欲裂,他想,因为什么呢?
谁会针对现在的仙首,谁又能针对现在的仙首?
乱七八糟的……
“我啊,我是濯尔清的心魔,更是天下的心魔。”
电光火石间,与玄枵初见时,对方那句吊儿郎当、玩笑般的自我介绍浮现。
宁祐的脑海浮现了一个词,他喃喃:“不对吧……天道为什么会针对他们……”
但寰宇之内,濯尔清只在天道之下,世上绝无其他人可以伤到他。
“为什么突然发难?刚刚……”
刚刚玄枵好像想起了什么,要说什么。
宁祐靠着床沿砸了砸脑袋。
他之前总在逃避,错过了很多和濯尔清、玄枵说清楚的机会,导致现在如此被动。
假设,天道针对的是他们两人,那有没有可能,濯尔清和玄枵实际上并没有那样水火不容。
对……濯尔清也很清楚,他的“心魔”不会真的伤害“我”。但他还是在我身上留下符阵,多次强调,遇到危险时可以催动符阵。
宁祐头更痛了。
他回忆濯尔清的话,喃喃着对方的名字,催动那个符阵。
手心忽然一阵熟悉的发热,淡淡白光一闪而过——
宁祐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忽然福至心灵,他其实还催动过一次这个法术。那个说着“自己不是”的人、与他接吻的人,好像真的是濯尔清,对方……
他“哈”地讽笑了一声,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机实在太差,偏偏在这样仓促的、没有任何空隙留给情爱的时候。
宁祐握着的、那只冰凉的手,忽然回握住他,他抬头,濯尔清已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