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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粗”之类粗制滥造的打油诗。

这时忽然听到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那感觉当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顿时觉着心情舒畅,他们想不注意都难。

国子监祭酒王颐双手捧起那份诗稿,看了又看,稍显黯淡的双眸渐渐恢复神色,随后竟变得澄澈透亮起来,抬手拍案叫绝道:

“噫,好诗!”

第一百二十三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此言一出,周遭的数位翰林院编修神色诧异,视线齐刷刷地望向国子监祭酒,王颐已经逾古稀之年,在炎夏文坛地位崇高,就连柳相见他都要尊称一声王老。

刚刚拍案叫好的举动,他确实是有些激动得失态。

王颐尴尬地咳嗽两声,也觉着自己这把岁数还像年轻时般冲动不合适,便把那篇诗稿递给身侧的乐姬,叫她读给众人听。

瞧见这场面,在座的纨绔贵胄、才子佳人也都偏头查看,想要知道究竟是何等佳作,能让王祭酒尚且如此动容。

如无意外的话,这篇诗稿的作者应该就是本届诗魁。

身着淡雅宫裙的乐姬,从国子监祭酒手中接过诗稿后便站起身,仔细先浏览一遍,朱唇轻启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感慨叹息,其间带着缕缕哀伤之意,似是写景以托情,又似是纯粹地描绘沧海巫山之景,丝毫不带斧凿痕迹,恰似浑然天成一般,寄寓诗中的愁绪如同镜花水月,亦真亦幻,叫人不解缘由的同时,又有一丝淡淡的伤感。

楚倾窈美眸间闪过一丝惊异,仿佛是未曾想到惊蛰诗会间居然还藏着如此佳作,只要后两句能够正常发挥,便是能够稳压她的那首《赋菊》一头。

但不知为何,她却将美眸瞥向魏王世子所在的位置,带着一丝怀疑的神色。

早些时候,季晏清的那句“你败过吗?”现在仍在她耳边回荡。

直觉告诉她,这首诗跟季晏清肯定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

苏凝月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吟诵的乐姬,拜服赞叹,仅仅两句所写出的意境,便足以叫她望尘莫及。

可她心底却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好像这首诗里的那种情感,她就在身边亲眼见过一般。

其余的众人更是如此,都期盼着那乐姬继续往后读云,此等佳作长安城数年都不一定能出一篇。

就算是那些不懂诗词的纨绔子弟,在惊蛰诗会上也做出附庸风雅的模样,既是赶个热闹,也是方便他们日后用来在潇湘阁的姑娘显弄文采。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话音刚落,白鹿堂内瞬间寂静无声。

国子监祭酒王颐端坐在太师椅间,手指轻轻敲击桌案,苦思冥想许久,却也想不出合适的诃语敲定。

就是他年少颇具才情的时候,也自认写不出这般无可挑剔的诗词,又哪里会敢做贸然地做出评价。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千古名篇”四字。

此诗上篇那缕似真似幻的哀愁,在结尾两句得到揭示。虽说是半缘修道半缘君,但所谓修道恐怕不过是情感的寄托,真正的原因还要论到半缘君。如此一来,诗中的主角为何取次花丛懒回顾倒很也好理解。

纵使乱花渐欲迷人眼,诗里主角的心底恐怕也只有那位“君”在。

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

可谓是追忆哀愁的绝胜境界。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一门心思扑在自污藏拙的季晏清意识到,他是时候出来说惹人嫌厌的言语:

“好好好,此诗的水准已跟本世子不分伯仲。”

听闻此言,白鹿堂的内绝大多数人都露出相当鄙夷的神色,心想你多少水平,自己自己没点数吗,沈大人为了替你救场,晕厥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呢。

还差不多?

贪花好色行事肆意的纨绔世子与饱经风霜满腔愁绪的诗人间能够沾边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的”字。

若非他是魏王世子,恐怕直接动手的都有。

看见众人脸上那种明明很想打他,却又不得不忍着的表情,季晏清暗自窃喜,心想惊蛰诗会过后他苦心经营的纨绔世子的人设应该就能在长安城彻底落实。

在他目之所及,只有一人神色如常。

楚倾窈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自然能够猜到魏王世子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与某位拼命伪装自己的世子不同,燕云娇女从来都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观点,至少在大部分事情上是这样。

“这诗是哪位才子写的?好活当赏!”

季晏清得意一笑,摆出一纨绔似的嘴脸叫嚷道。

听闻此言,仍沉浸在愁绪伤感中的那名乐姬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诗稿的署名,慌慌张张地说:

“微之是哪位公子……或者小姐夫人?”

仅凭这样的名字,甚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