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两瓣点缀在雪地间的落梅,可谓是人间绝色:
“她并非紫翎楼刺客,也不是什么化境宗师,只是一位失去丈夫,被权贵强迫的可怜女子。”
听闻此言,季晏清旋即醒悟过来,应道:“萧家四公子,温润儒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兰陵世家的年轻子弟中相当杰出,仅输他那位能跟柳相手谈纵横十九道,却仅输一子的长兄,当朝国丈萧明玄。”
“柳思礼畏惧萧家权势而已,否则就萧明玄的那点棋艺,柳思礼让他三颗棋子,都能照赢不误。”
谢令婉抬起螓首,不屑地说。
对此,季晏清笑而不语,话锋一转道:
“但尓有坊间传言,那萧家四公子暴虐成性,在兰陵强抢民女,甚至做过杀夫夺妻之事,在及冠前便娶小妾十二房,我以为谢家能放心把令婉嫁过去……这些都会是子虚乌有的传言,但现在看来他确是衣冠禽兽。”
“用禽兽跟他比,未免有些折辱禽兽了。”
谢令婉银牙紧咬,冷冷地说:“当年他为娶谢家嫡女,一夜之间,就将在养在外面的十二房小妾以及三名孩童杀绝,并抛尸在萧家的猎场。
“好让野狼将尸骨啃食,助他毁尸灭迹,更可恨的是,姑苏谢家明明知道这一切的内情,却还是将我嫁过去,缔结姻亲。”
季晏清坐在船尾,默默地望着姝艳少妇,她双眸赤然,宫裙稍乱,艳红莹润的唇瓣被咬得泛白。
“谢姨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出身姑苏谢家,虽然提前住进萧家府邸,但在尚未成婚前,那禽兽连我的一缕发丝都休想碰到。”
谢令婉凄然一笑,继续说道:
“若非我谢令婉选定的夫君,纵然是死,我也绝不嫁他,所以去兰陵前,我便准备好天阶中品的毒药,此毒无色无味,一旦入体,即便是化境宗师也会瞬间身死道消,绝无半点转圜余地。”
“鸠羽勾魂,确是一味奇毒。”季晏清轻声道,在铜雀商会里也存有此毒。
望着那抹即将消逝的血色残阳,谢令婉想如天真少女般伸手去捉,却害怕那丝光明从手中溜走,从此再不回来。
“其实那味鸠羽勾魂,原本是留给我自己的,直到我在一堵墙后,见到那名可怜的女子。”
“一堵墙后?”季晏清疑惑地问。
谢令婉青丝微乱,一双酷似媚狐的眼眸露出思索的神色,红唇翕动:
“准确来说,应是砌在墙后的暗室,到兰陵后的那夜,我辗转难眠,便顺着院内传来的哭声,找到处幽静的小屋,那间屋里靠左侧的墙后藏有暗室。”
“令婉是有胆量的。”
季晏清哭笑不得,出言说道。
“都是以前跟萧嫤姐姐学的。”
似是想逝去的魏王妃,谢令婉狐狸眼眸弯成月牙,挑起艳红莹润的唇瓣,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第三百七十一章 喜欢的
笑靥浅浅,宛如春溪初融。
但微笑并未能持续多久,谢令婉那双酷似媚狐的眼眸略微湿润,少妇的泪珠若非强挤出来,可远比少女来得珍贵,能让她伤心至此,除去魏王世子外,也就只剩喜欢游历江湖的萧嫤姐姐。
“令婉就是从那女子嘴里得知真相的?”
季晏清挑起墨眉,疑惑地问。
谢令婉螓首轻点,应道:“那暗室的机关设计实在粗糙,在外面连敲三下便能移开暗门,而在内部却没办法打开,乾朝时便用盗匪这般设计囚禁用的暗室。”
“令婉聪慧机敏,自然不是庸脂俗粉可比的。”
“这是萧嫤姐姐教我的,那时她为躲避宫中选秀来姑苏谢家暂避,便是与我同住的。每晚睡前,萧嫤姐姐都会给我讲些有趣故事,像是江湖何人剑法第一,哪位少侠孤身破贼,以及一个心眼不坏,带快饿晕的她偷鸡吃的糙壮汉子。”
谢令婉端起酒葫芦,浅酌些许,自云层间出现的明月淌落光辉,映在她的酷似媚狐的眼眸间,为那乌黑如墨的瞳仁铺上一层流光华彩,宛如华美的琉璃宝珠。
她酒量不好,平时可不敢多喝。
想起如今威名赫赫的魏王季阳,还有在陋巷里带着狐朋狗友偷鸡吃的时候,季晏清不禁挑起嘴角。
思索片刻,谢令婉继续说道:
“当时密室里的女子已经被折磨狼狈不堪,裙摆残破,身体到处都是未愈合的伤口,很难想象她所遭受的凌辱。也许是心生怜悯,也许是想套她的话,我便匆匆回房给她取了几块糕点,而她则给我讲起被囚禁在这里的缘由。”
“原来她本是兰陵城里一家酒楼的老板娘,跟着瘸腿丈夫共同经营家业,虽然生意一般,但好歹还能够维持生计。然而就在两天前,萧家四公子那禽兽带着帮纨绔子弟闯进酒楼,起初只是要了两壶剑南春,可酒喝到一半,那四公子却觊觎起她的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