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极严,除非有牵涉战局的要事,或者魏王教令,否则从士卒到主将都不得随意离开驻地。
能同时奔波武威与敦煌,完成消息传递,那背后势力安插在西域的暗桩绝不止一人。
至于那股势力的身份,季晏清心底已有猜测。
三十万骁军开赴西域平定诸国叛乱,主力位置与辎重调动皆需朝廷配合,倘若是新帝指使,根本无需以其余的珍贵情报来换这些毫无价值的消息,纯纯的浪费资源。
除朝廷外,有动机且有胆量挖征西骁军墙角的,便只剩兰陵萧家与齐王残党。
这两者之中,无论引出谁来,都能算作钓上一条大鱼。
因此,他便提前将相应的情况转告徐进,与这位老将配合演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
瞧见到魏王世子与建威将军关系这般恶劣,无论是谁想要谋害魏王世子,第一个想要拉拢的便是恨不得将季晏清扒皮抽筋的建威将军。
许、黄。
徐进简单写了两个字,他粗糙宽厚的手掌压着宣纸,将其推至少年跟前。
随后他握紧右拳,在空中抡起半道圆弧,砰得砸在堆着公文的桌案上。桌角骤然断裂,扬起的烟尘间伴着木屑,单是这声巨响便吓得在帐外偷听的参将们冷汗涔涔。
“本将告诉你,只要我还能喘气,你这纨绔就休想接手虎豹凶骑!”
“是吗?”
季晏清挑起墨眉,故作不屑地说:“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望着宣纸间字迹潦草的姓氏,魏王世子心绪重重,起初许溪的杀意甚至都不加掩饰,直到他缓过神来,方有所收敛,倘若只是为征西骁军考虑,为何偏执地要取魏王世子性命,杀意为何深重至此。
至于那黄姓副将看似处处维护魏王世子,仗义执言,甚至不惜跟有着数年袍泽情谊的谋士拔刀相向,到这般田地,他的忠心究竟是赤金十足,还是另有所图,恐怕难有定论。
刚待他缓过神来,思索着如何再试探两人,便瞧见那张宣纸上多出一行新写的字迹:
殿下是凭借何种手段,从魔教执事那边获得情报的?
能在拜火魔教做到执事的,要么手段狠辣,要么心理变态,抑或是两者都沾点。
他很好奇魏王世子是如何套出情报的。
面对炎夏将军的询问,身为魔教执事的季晏清轻眨眼眸,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
见此情景,徐进不禁有些担忧,生怕殿下为获取魔教情报付出过于惨痛的代价。
犹豫片刻,季晏清挥毫着墨,笔力甚是遒劲,撇似快剑,捺如弯刀,每一笔都力透纸背。
抬眼望去,此等气势如虹的落笔,到宣纸间却只化作俩字:
美色。
徐进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就算让他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代价。
他提起狼毫笔,颤颤巍巍地在宣纸上写道:
那魔教执事是奇丑无比,还是有断袖之癖?
接过递来的狼毫笔,季晏清回忆着婉晴的容颜,不紧不慢地将字迹写得漂亮:
是位妙龄少女,脸蛋俏丽清媚,身段亦是前凸后翘。
徐进剧烈地咳嗽两声,胸口传来一阵绞痛,实在是无法理解世子殿下的烦恼,写道:
既然占到便宜,世子殿下为何还要这般痛心?
季晏清故意提高语调,讥讽徐进他两鬓斑白,不如趁早卸甲归田,颐养天年。
帐外的数位偏将皆是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徐将军直接拔出横刀,在营帐里砍了世子殿下,惹来大将军震怒。
然而,类似的事情终归没有发生,营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季晏清俯低身躯,提着狼毫笔,在宣纸上默默地写道:
她没我好看,所以是她占我便宜。
看着遒劲齐整的字迹,徐将军感觉像是被迎面敲了一欢;:迎”进?”!入?【,!赤;瞳”;的”:月:?费.'群;:】:.6;9?.4?:9.,3:””6!,1:3”;5?.”闷棍,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写道:
世子殿下,您还有其他要事吗?
徐叔叔,当年是我磨破嘴皮子,才把你从那泼辣婆娘手底下救出来,您可答应欠我整整一百顿茶钱的,从鸿德初年算起,到现在您还欠我七十几顿呢。
二十两银子,总够一顿茶钱吧?
此番随本世子来敦煌的,还有七位,徐叔叔您直接给一百六十两白银就成……
第四百二十五章 难道我像是色胚吗?
夜幕初降,铜雀客栈的过道里,数位身穿淡黄襦裙的婢女小心翼翼地捧着制作精美的纸灯,脚步轻慢,踮起裹着簪花白袜的嫩足,将纸灯放进墙壁间预留好的凹陷处。
昏黄光晕映出纸灯薄壁间绘着的染露桃花,俏丽少女如春葱般白嫩的指尖,以及佩剑少年那双阴柔漂亮的桃花眼眸,一看就知道很能诱骗俏丽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