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
秋风萧瑟，吹起垂落的衣角，季晏清望着被剑罡削成废墟的凉州刺史府，有些恍惚。
若是将一切都舍得干净，勉强苟活在异乡之地，虽有雀儿相伴，但他还算是他吗？
“呵，真够无聊的。”
白衣少年轻笑一声，桃花眼眸间流露出的神情既有不舍，亦有不屑，随意问道：
“师尊，倘若你是魏王世子，会如何选择？”
伶雀轻摇螓首，从身后搂住白衣少年的腰身，将艳红莹润的唇瓣凑到他的耳畔。
“我不知道，但为师会陪你走完你选择的道路。”
忽然，滑腻酥软的雪峦紧贴着他的后背，季晏清身躯微颤，握住她搭在自己肩上的素手，哑然失笑：
“师尊对我这般好，孽徒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以肉来偿。”
没等伶雀羞恼地捏他脸颊，白衣少年就侧目递来视线，很是正经地说：
“向雀儿做出的承诺，我定然会将其实现。”
“我要让这西域战火平息，百姓安居乐业，圣教六堂和睦，还要让两地边境安享太平百年。”
......
有神识封锁在，姬清焰听不清那对魔教师徒的言语，只瞧见两人相互依偎的暧昧模样。
她撇过螓首，俏颊晕起羞赧的绯红，心底默念起罗刹古宗剑诀，勉强安定紊乱的心境。
不知过去多久，待姬清焰再度回眸望去，却瞧见魔教圣女已然远遁而去，那无耻纨绔也没急着追，只是从碎石堆里拔出那柄血煞之气缠绕的凶剑。
他提着剑，缓缓走向远处的废墟。
被魔教圣女一拳断尽肋骨的岳麟靠着石壁，奄奄一息，视线很是模糊，只能依稀辨逐渐靠近的暗紫剑芒。
“魏王世子......”
话音未落，岳麟猛然咳出血来，脸色愈发惨白，咬牙切齿道：
“你若在此杀我，我舅舅绝不会放过你的。”
听闻此言，季晏清冷笑一声：
“退一万步讲，纵使岳嵩侥幸能宰掉我，季阳就要教你魔刀派满门尽灭，信否？”
他没再给岳麟讲遗言的机会。
剑出影随，一剑斩其心脉，断其生机。
望着惨死的岳麟，季晏清桃花眼眸寒透，他自是知道魔刀派少主有生机玉牌留在总舵。
生机玉牌是由持有者的指尖血炼制而成，能在碎裂前，显示出持有者死前所见到的画面。
他手持凶剑邪魇，白衣染血，缓缓说道：“杀人者，季晏清是也。”
“若要寻仇，敦煌城外，尽管来便是......”
第四百二十一章 《姬女侠在做梦》
破晓时分，敦煌城夜禁森严，脱漆的兽首城门紧紧闭着，前方还置有玄铁闸门。
敦煌是炎夏安插在西域的重镇，扼东西商道的咽喉，驻扎有重兵御敌。
按照炎夏的观念看来，此处已然算是真正的西域地界。
数丈高的城墙上，依稀能够瞧见几点火光，数十名征西骁军中的精锐弩手警戒巡视，借城垛眺望远方。
忽然，一列打着狼首旗帜的镖队沿官道驶来，共有四辆马车，三辆装货，一辆载人，不能排除是魔教的可能。
想到这里，有名眼神如鹰敏锐的弩手，缓缓从箭囊中取出一支惊雷矢，引弦搭箭，瞄准为首的那辆马车。
然而，他的指尖刚触到扳机，就有一阵恶寒袭来，恍惚间仿佛有凶戾剑气袭来，摘落他的头颅。
季晏清桃花眼眸泛着暗紫光晕，凝视着远处的城垛，散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以他的通圣神识，虚妄之眼释放出的精神震慑宛如魔神临凡，足以致使乾元巅峰修士识海崩毁。
倘若能将冥魂凝魄诀修至圆满，眼神杀化境……
也不是不可能。
此番不过是出手震慑而已，季晏清未用三分力道，便让那弩手再没敢挪动指尖。
那根惊雷矢若是射出，他自是能够随手一剑挡下，但惊雷之音响得满城皆惊，怕是会有好些麻烦。
姬女侠红裙明媚依旧，裹着羊绒毯子睡得正香，滑腻圆润的雪峦撑起玄色衣襟，有规律地起伏着。
身处魔教环伺的凶险之地，却还能这般安然入梦，往后姬女侠如果要写女侠持剑回忆录，怕是能吹嘘整整一页的事迹。
江湖女侠在睡觉，魔教圣女就趁机夺去她白昼的位置，依偎在情郎肩头。
伶雀紫眸媚似桃花，透出玛瑙般的瑰丽，恍若悬挂星辰的深紫色夜空。
她腰肢窈窕，紫纱折于皓腕，凝望着城郊绵延数里的千顶兽皮军帐，绝色少女樱唇微动，淡然道：
“你们征西骁军的纪律不错，比圣教的血妖万灵两堂要强得多。”
季晏清嘴角略显抽搐，实在不知她这话是骂是夸，倘若列举圣火合欢两堂也罢，那血妖堂教义都是血献尊神，他们攻破城池便要先血猎三日，别说是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