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的啊!”
包着头巾,裹得只露出双眼的兮娘子瞧着远去的莫婤,心生羡慕。
莫母听罢,忙放下车帘子,正色道:
“你还是先养好月子罢,若是留下一身毛病,还风火得上?只能日日避风烤火了。”
听罢,兮娘子没忍住瞪了莫母一眼,但知她是为她好,心头乖乖记下。
而春桃这般着急,是因容焕阁前些日子有贵客到访,寻莫小东家。
知她不在,这几日又派人来了好几回,问其何时能归。
今日竟比她们还早知道莫婤返程的消息,而一直未露面的大主顾,现已亲身等在容焕阁内。
“你都没见上,就知是大主顾?”
见春桃这般紧张,莫婤有心让她放松些,扯了个由头逗她。
“小东家是埋汰我呢?干了这么些年,我还能没这眼力见?”
春桃听着她的调侃,反而更焦急了些,
“小东家快别说笑了,真是天大的主顾!”
“那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啊?”
见春桃这般严肃,她只好端起重视的架子。
“是南阳公主!”
莫婤一下将眼睛瞪得滚圆,没想到她这座小庙,竟真招来座菩萨。
在现代河北苍岩山福庆寺,有一座南阳公主祠,内有南阳公主的塑像。
而这位削发为尼,被光绪皇帝敕封为“慈佑菩萨”的南阳公主,是杨广的嫡长女。
杨广最是疼爱这个女儿,连出巡都要带上的。
她姿容俱美,言行有节,《隋书》曾评价其:“美风仪,有志节,造次必以礼。”
“南阳公主是大着肚子来的?”
莫婤掐指一算,猜到了南阳公主此行来意。
南阳公主在开皇十九年(599)嫁给了宇文士及,现今应是怀长子宇文禅师的时候。
“小东家,你怎知的!”
春桃听罢,心头一惊,不愧是大伙儿口中的“活神仙”,真是神机妙算啊!
“这般急,她临盆了?”
装作没看到春桃崇拜却又疑惑的眼神,她自顾自问,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此话头。
“约莫还有几日。”
春桃摇摇头,方才让容焕阁上值的医女瞧过了,还没到时候呢。
“有人招待着?”听罢,她愈发淡定。
“公主对咱们容焕阁可有兴致了,掌柜们和晴姐儿正领着她四处瞧。
我出来时,公主还预备上教学营养课呢?”
春桃眉飞色舞道,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
“那急甚?自是要让公主先逐一体验一番,若能买上年卡通票,才算真的大主顾!
有了公主牵头,咱们店生意还能更上一层楼!”
掏出条圆巾,给春桃擦了擦额间的汗,拉她安稳坐下,揉碎了同她说,还让车夫慢些驾马。
其实,她另有深意。
若能让南阳公主成为她们的忠实主顾,容焕阁岂不又多了重依仗!
春老鸨的事给她提了个醒,长安城内,东贵西富。
西市多为有钱的商贾,春老鸨都被逼如此,而在权贵聚集地的东市,这种事定不会少。
这几年靠着高老爷的余威和妇人间的威望,容焕阁开得还算安稳,但人走茶凉,她还是要早做打算。
念着要同公主见面,她自要好生规整一番。
随即从包袱中翻出了,雁纹玉背篦梳和* 葵花带柄形铜镜,笨手笨脚地欲梳个规整的单髻。
春桃看不过眼,夺了她的篦梳,让她只捧着铜镜,帮她梳。
可惜马车晃晃悠悠,春桃在高母处当丫鬟时,高母的发自有大丫鬟梳,她帮自个梳还成,同莫婤梳着却怎也觉着别扭。
眼见着马车奔进了东市,自不能这般乱散着发见公主的。
春桃遂让车夫拐进了东市的篦箕巷,撩起车帘,找了个幌子上写着“常州第一篦梳”的篦梳作坊,赁了个篦梳匠,也叫梳头娘姨。
“扬州胭脂,苏州花,常州梳篦第一家。”
春桃念念有词,瞧着收拾好梳具上马车的梳头娘姨,很是激动。
梳头姨娘,知氏,将长发收拢为一股,绕出一个向额顶倾覆的扁圆髻,再从髻下将这股长发继续绕额平盘,几卷几收,得了个灵动如初生的翻荷髻。
翻荷髻最是难盘,极考验梳头娘姨的手艺,因而春桃专挑了盘着此髻的知娘子。
因着莫婤多是扎个方便省事的马尾,发还算顺直,知娘子三两下通顺了发,给她编髻。
按着她桃形脸,将发分成了几股,逐一盘绕成环状发髻,又从莫婤开着的妆匣中,挑了些小巧精致的发簪、钿花固定。
不过小半刻钟,就编得了繁复大气的多鬟髻。
幸而,容焕阁还备了莫婤撑场面用的衣裙。
在知娘子镶珠收尾时,马车也到了容焕阁不远处。
叫停马车,春桃快步绕至容焕阁侧门,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