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的大伙儿,自吃过媒婆郑大娘家那上门妹夫的瓜后,断不敢再同这些入赘之人多聊的,就怕被扣上断袖等荒谬的名头,也未曾让胡生得知此等消息。
春老鸨只同他说了,莫家母女是被王二逼走的,王二死了,王家落没后,她们方敢回,这才让胡生放松警惕,在她突然临盆之际,去求了莫母接生。
而春老鸨知道,前来接生的莫家母女,就是她等来的机会。
第59章 第59章
这头莫家母女陪着春老鸨, 半步不敢离,那边高府护卫一路尾随着鬼鬼祟祟的胡生。
绕过井台,穿过橘河桥, 又七拐八弯过了几条街, 他终进了巷角一处破院。
“大郎, 怎今日回来了?”
正在院中倒恭桶的胡母,见胡生抱着小女回来,很是不解。
“娘, 快找户人家,将这两赔钱货卖了。”
胡生被恭桶熏得连躲几步,却不忘将怀中的婴儿塞进胡母的臂弯。
胡母忙扔了手中的桶,将婴儿抱稳,听罢很是不舍道:
“大姐儿都养了一两年了, 怎突然要卖。何况这城里风声紧,哪还有人户要买闺女的。”
“她娘不安生,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也别挑正经人家, 明个我找刘赖子喊人伢子来。”
胡生咬牙切齿道,
“卖了她女儿, 我还要把她也卖回勾栏,虽是生过的老鸨子了, 但她那幅皮相应能值几个钱。
就是不知她那卖妓院的钱藏哪儿去了, 我可不信她只卖了一百两!”
当日春红院匆匆贱卖, 胡生这几年断断续续哄到手的只有一百两,他用其买了这套小破院, 就花了精光。
不过这破院才买不过半年,竟涨了不少, 他也算赚了。
心头愈发满意的同时,对长安城中商铺的卖价亦有了几分了解,因而对春老鸨的说辞起了疑。
本欲捏着两赔钱货,再试探试探春老鸨,从她手中多扣些出来,谁成想竟来了两个多管闲事的。
胡生心头愈发后悔,不都说她们要价低?
瞧着老鸨子这般挂念她们,应是关系不错,他可是打了不出钱的念头。
美人面薄,哪成想这两母女瞧着美,脸皮却这般厚,不仅要红封,还比他问过的最贵的稳婆都高三层。
最混账的是——半分也不肯少。
该死的老鸨子还说钱全给了他!放她娘的屁!
思及此,胡生眼中溢满凶光,若是能绑了她们也卖去妓院,岂不是又能多赚几笔。
这母女俩势单力薄,定好收拾!
胡生在心头盘算着,很是迫不及待,翌日一早就找了人拐子,欲先将两个小女卖出去,再带他们去捆了老鸨子和莫家母女。
而守在胡家院子的高府护卫,自是将此番阴谋探得一清二楚。
待胡生喊来人拐子看货时,就报了官,将正在行“人口拐卖”之举的胡生一家抓了个正着。
自前些年,轰动长安城的破庙人贩子作奸案被告破,唐国公府连同右骁卫将军府,联名上告,因还牵扯朝廷官员的家眷,影响恶劣,让杨广大怒。
在杨广眼中,侵犯朝廷官员及其家眷,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且他的雄图霸业本就需人丁,现竟被人贩子迫害,不知让他少了多少劳动力,因而下旨严办此类事件。
至此,胡生一家流放岭南,再无音讯。
而摆脱了胡生的春老鸨,带着取名为春凤的大姐儿和春蝶的二姐儿,欲离开此伤心地。
“兮娘,想好如何过活了吗?”
莫母见她后头背着凤姐儿,前头抱着蝶姐儿,双臂挎着大包小包,很是不忍,遂出言询问。
“呵——我有钱有手段,何处不好过活?”
春老鸨,也就是兮娘子洒脱一笑,很是松快。
胡家被流放后,作为苦主的她拿回了胡生买的那处院子,竟卖得一百二十两。
之前卖春红院的钱,除了留着稳住胡生的两百两,剩下的皆被她换成了房契、地契,现今翻了一倍不止。
全部身家加起来,都够她再干回妓院老鸨的生意了。
但现今的她已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要干什么营生,还得从长计议。
“不若你先同我们回东城罢,一道也能安全些。”莫婤提议道。
经此一役,她很是欣赏兮娘子,心头隐隐有个念头,但还是等她再调查一番,确定兮娘子底色为善,方能实施。
而听她这般说的兮娘子,见着各个威风凛凛的护卫,为求安全,自无不应。
方行至平康坊坊门处,她们就被等在坊门口的春桃堵了个正着。
春桃没作任何解释,直拉了她,就上了开往东市容焕阁的马车。
“果真是比我忙啊!”
莫母掀开高府马车帘,目送女儿上车远去,欣慰地笑着摇摇头。
“我何时才能,再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