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好好好,没事没事没事……冷静冷静。”盖尔不住口地安抚他,想下床去,可室内鞋又被他穿走了,真是也不嫌小,只好赤着脚,噢又弄了满地水。

要不算了吧,她一度有些绝望,感觉磨合起来会很费劲呢?

“等等……等等!”他简直不抱什么希望地冷静下来,“你说的‘试试’,到底是指……”

“我们国家的人是这样的,你送我一个果篮,我得回送一个钻石矿才行。”盖尔笑了起来,“我想试试……我能停留多久。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几年,或许我甚至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个‘安乐椅杀人魔’。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能忍受这样的生活……”

“不能。”斯内普远远地看着她,“因为不是忍受。”

“可如果我有一天不告而别……这几乎是最好的情况了。你不喜欢突发事件的,对吧?”

“但是我喜——”那句话终究没说完,他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盖尔张开双臂迎接他,热情,天真,毫不设防。

“你确定?”

他还是停下来,甚至不得不再向后退。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就像麻瓜的磁铁,如果他不想失控,就得离她远远的,免得一旦被她的磁力捕获,就会沦为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当然了,她也一样,可盖尔……盖尔……

“啧,那你可以想想给二胎叫什么了。”

“闭嘴!”他警告她,“你享受过了,现在到我了。”

“你不是报仇吗?怎么成我享受了?”盖尔一拍床板,就要跟他理论。

爱情,不管是谈的、还是做的,果然适当调节有益身心。她以往总觉得身上沾满了上辈子那种轻飘飘的、无处不在的泡沫小球,再轻再轻,当她被裹得看不清本来面目时,也不堪重负。多亏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风,一场将地浇透的大雨,将她冲刷得干干净净。

第58章 57

盖尔醒来的时候,嘴里还衔着斯内普的手指。她连忙“呸呸”吐出来,顺道再给人揉了揉,刚开始她还记得不能咬,到后来就顾不上了。

这一动将斯内普也闹醒了。

“什么时候到南安普顿?”他含糊地问。

“什么时候也到不了,我们要去贝尔法斯特。”盖尔一开口就傻了,“喂!待会儿我要怎么见人?”

“那是你的事。”他手又伸过来,“我知道有个魔咒,会让人出现风寒失语的症状,我也肯定你不知道。”

“求你。”盖尔懒洋洋地说,“别动,都肿了你信不信?”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盖尔:“…………”

人真不能憋着,不然容易在压抑中变态。

好在她也很喜欢亲吻、拥抱与■抚,喜欢皮肤与皮肤摩擦的触感(前提是不能出汗),于是单方面的恳求也能变成双方的享受。盖尔反正是不想回到大英国防部高级顾问alliance骨干盖尔·纳什的身份里去,能拖一刻是一刻,让她干什么都行。

1912年,英国,某郡,小汉格顿村。

“吊死鬼”酒馆一大早就被占领了——一簇簇穿着笔挺军服的陆军士兵往来不断,村公所的人被叫进去半天都没出来,包括村长、牧师、医生以及热心乡绅里德尔老爷。

一百年前整个村子都是里德尔家的佃农,还好里德尔家一代不如一代,汉格顿庄园才得以陆续变成大、小汉格顿村。

“怎么回事儿?”男女老少在上工前不免闲磕牙。

“征兵的,八成要打仗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高深莫测地说,显得很懂,“报纸上说议会正在寻求一种全新的兵役制度,半义务半志愿。”

“咱们村得出几个?”有妇女关心起自己家的男人。

“十几、二十个吧,说是先征这么多,不够再说。”眼镜男人一副和征兵官很熟的样子,“至少现在不用自备武器、马匹与干粮了,看见那身衣服了没有,刚换装,选上了就给发!”

“那还不快点叫冈特来,终于有裤子穿了!”有人哄笑道。

大家都一起笑了起来,恶意但满是快意地。谁都拿那讨厌、怪异且亵渎的一家子没办法,嘲笑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手段——仅对村民们自己个儿而言,他们并不敢当面嘲笑冈特们,沾上他们家的人总会倒霉。

“十几、二十几个人值得这么大阵仗?他们来的人比要的人都多。”也有人敏锐地觉出不对,“好像……是在准备迎接什么人,似乎是个大人物。”

村路尽头扬起的烟尘佐证了他的猜测——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进村民们的视线,一匹漂亮的栗子色骏马轻快地跑在它旁边,马背上坐着一位俊秀的青年军官,正半俯着身子与车厢里的人谈笑。

就是有点儿娘里娘气的……不对,那好像就是个女的吧?一位女军官?

“不可能,我完全不知道减震是什么原理……与其抱怨个不停,不如把这附近的路修了,今年的福利拨款我还没批,让你插个队?”

军官的笑声越来越近,那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女声,男人想要有这样的嗓子,除非舍得自己□□。

“我没有抱怨个不停。”在村民们瞠目结舌的瞪视下,轿车里钻出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绅士,他中等身材,头发略有些发灰,神情无奈。

“但你板着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你几百万镑。”或许是英国破天荒头一遭的女军官撇了撇嘴,长腿一扫,从马背上跳下来——上帝在上,她居然还是跨骑!

“我觉得她有点儿眼熟。”一位老工人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