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埈神色一厉，目光扫向某个方向，手中的匕首回转，如冷电一般掷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响起，对方的暗器重重坠地。
而在场中，竟还有一道黑影，一身气息覆盖得极低，悄无声息地靠近。
朱瞻埈微微偏头，捕捉到了那道掠进阴影中的黑影。
对方的步伐极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但朱瞻埈凭借敏锐的直觉，瞬间锁定了目标。
眼中寒光一现，手腕急转，袖中另一柄匕首如毒蛇出洞般破空而出。
直取黑影胸膛。
那黑影身形诡异，竟在间不容发之际向后急退。
匕首堪堪擦着他的衣衫射入树干，发出一声沉闷的震响。
就在对方退无可退的一瞬，朱瞻埈已经蹿了上去。
黑影冷哼一声，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刀。
刀身呈现血红色。
他反手硬挡朱瞻埈飞速袭来的铁臂。
刀锋与朱瞻埈手中的短刃摩擦。
“血刀……”
朱瞻埈心头一沉，眸中寒光愈发冷冽。
他没有贸然再攻，神念一动，真实之眼的视界立刻浮现。
画面中，这位刺客的罪恶值高达“87”。
这数字在他的经验里意味着两件事。
此人手染他人数命，且极可能为背后策划者的心腹爪牙。
“有趣，可惜，你遇到我了。”
血刀刺客显然也察觉到了朱瞻埈的危险。
他没有废话，而是骤然发难，长刀横扫，一股森冷的刀气扑面而来，竟令朱瞻埈生出一瞬的不适。
但对朱瞻埈来说，这种气息不过是小道。
他冷静后退一步，手中的短刃扬起一个半弧。
干净利落地偏开了那一刀的力道。
“你背后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朱瞻埈试探着问。
而后，他注意到血刀刺客手中的动作。
后者似乎并不是打算久恋，而是在寻找瞬间的破绽抽身。
“想跑？”
朱瞻埈目光倏然一厉，脚步一闪，猛地逼近。
然而，那刺客忽然借着刀势硬生生退到了树影深处，双膝一蹬。
整个人如鬼魅般掠出三丈开外，毫不拖泥带水地消失树林之中。
“跑得倒是快。”
朱瞻埈没有追击。对方的身法和刀术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
此刻选择冒然追击，或许正中调虎离山之计。
他转身看向依然瘫坐在地的马洪山，对方自始至终瑟缩在一边。
明显是被吓得不轻。
朱瞻埈将匕首在手上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冷冷看向马洪山。
匕首在他手中，宛如一只游龙。
“还守着你的秘密？”
“看来那位‘幕后大人’没给你多少活路留着。”
马洪山咽了咽口水，眼神如困兽一般来回打量。
终于，那绷紧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压力。
他垂下头，像一只被决绝打垮的老狗，剧烈喘息着。
“小、小的……说！”
他用发颤的声音嗫嚅道。
紧接着像是防止朱瞻埈反悔一样，一口气把话吐了出来。
“我本就是江南人，哪懂得干什么刺杀的营生？不过是个地域之下的小虾米罢了！上面的大人们听说京城有重案锦衣卫要派人下来查案，才让我这等小人物顶风作案，来掂掂主子的斤两。”
朱瞻埈挑了挑眉，脸色却没丝毫软化半分，仅是冷冷地盯着他。
“继续。”
“我、我们这帮人都是替大人跑腿的，”
马洪山声音颤抖，像被逼到崩溃边缘。
“上面一个管理我们的小头领，他也不敢透露太多，但从来信的意思看。”
“真正的杀招不在我们这些人身上，高手都埋伏在官道附近，随时随地准备行刺……专门对付京中来的大人物！”
朱瞻埈眯了眯眼，近距离盯住马洪山的眼睛。
“京中来的大人物……”
“你算是个送信的棋子罢了。不过，我会给你一条活路，若说得更详细些的话。”
马洪山听罢，最终下定了决心般猛点头。
“是一个自称朱……朱……”
“他们口中隐晦说是个皇亲。”
朱瞻埈听到这里，心中反而平静下来。
“狗咬狗果然没底线，这条官道的‘欢迎仪式’，倒是挺隆重的。”
他的心思迅速盘转，如同系统界面中那些冷光的推演脉络。
他彻底知道自己此行动了谁的奶酪。
而不言而喻，最近手脚极多的“二叔”朱高煦必当是首号嫌疑人。
朱瞻埈嘴角挂着薄薄的笑，又问道：
“所以，那些高手，是在等谁，或者守多久准备动手？”
马洪山紧张连连摇头。
“小、小的真的不知道了！信中没交代，就是尽量搅乱局势！”
朱瞻埈站起身，像是回味了一次无趣的闲谈。
他微微一抬眼角，瞬间惊得马洪山双手齐举，不住磕头求饶。
“拖个时间倒真烂。”
朱瞻埈将匕首利落丢回袖中。
“江湖帮衬多了，越发心虚才信这法子吗？”
朱瞻埈看了被丢在地上的马洪山一眼。
“别想耍花样，你这条命，还不是你的。”
“走。”
马洪山吓得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起身。
“小人不敢乱动！不敢！”
朱瞻埈不再多看他一眼，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四周。
他捡起地上的披风披上，冷静地评估了一下局势后，转身向官道方向走去。
“江南那边既然已经有消息传出，就没有继续走山路的意义。”
马洪山一听要离开这四下无人的山林，松了一口气。
可转念一想，他现在要面对的，是京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还有眼前这个如恶鬼般冷酷的二公子。
顿时头皮发麻，只能夹着尾巴紧紧跟在朱瞻埈身后。
路上，马洪山几次抬头望着朱瞻埈挺拔的背影，犹豫了许久，终于小声开口。
“小的这点情报……二爷会给小人留条生路吧？”
朱瞻埈继续缓步前行，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想活命，得看你有没有价值。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妄想生。”
马洪山打了个冷战，乖乖闭了嘴。
他哪里敢再说什么？
眼前这位主子的狠厉，是他亲身领教过的。
他不清楚，朱瞻埈究竟会给自己安排怎样的结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