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瞪了他一眼:“少拍马屁!朕问你,这和普通的军队操练,有何不同?”
王忠眼珠子一转,斟酌着说道:“普通的军队操练,注重的是阵型和配合,而二皇孙这支‘新军’,更注重个人的能力。他们每个人,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能够迅速地插入敌人的心脏!”
朱棣点点头,没再说话,目光紧紧地盯着校场上的朱瞻埈。
只见他手持一杆长枪,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杀气。
看得朱棣热血沸腾。
突然,朱瞻埈一个漂亮的回旋踢。
将一名壮汉踹飞出去,那壮汉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朱棣眉头一皱:“下手这么狠?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话音刚落,就见朱瞻埈走到那壮汉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还能起来吗?”
那壮汉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疼得龇牙咧嘴。
朱瞻埈抬脚踩在他的胸口,语气冰冷:
“废物!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上战场杀敌?你这样的,只会拖累兄弟们!”
朱棣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正想着,就见朱瞻埈突然弯下腰。
在朱棣惊愕的目光中,将那壮汉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不少。
“起来吧,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再敢偷懒,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那壮汉愣愣地看着朱瞻埈,眼中充满敬佩。
朱棣也愣住了,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但眼前的那名士兵眼中却是感激,他自认为自己不会看错。
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迷糊了。
朱棣正看得入神,冷不丁背后一声爆喝,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从草垛上摔下来。
王忠更是夸张,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活像见了鬼似的。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我们黄埔校场!”
这嗓门,跟打雷似的,震得朱棣耳膜嗡嗡作响。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里提溜着裤腰带。
正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朱棣认得这人,李铁牛,朱瞻埈手底下的一个百户。
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跟个愣头青似的?
不等朱棣开口,李铁牛已经冲到了跟前。
一双牛眼瞪得老大,活像要吃人似的。
“好啊,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原来是想偷……”
“偷”字还没出口,李铁牛就看清了来人。
他脸上的凶狠瞬间消失殆尽,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了。
“陛……陛……陛下?!”
李铁牛结结巴巴,舌头都打结了。
手里的裤腰带也忘了提,直接掉在了地上,露出里面皱巴巴的亵裤。
朱棣老脸一红,这丢人丢大发了。
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
“咳咳,朕……朕只是随便逛逛。”
李铁牛哪敢相信这鬼话,随便逛逛能逛到校场后面的草垛里?
还蹲着?
他心里慌得一批,生怕自己刚才的举动惹怒了皇帝。
那可真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
这时,校场上的人也被李铁牛的喊声吸引了过来,乌泱泱地围了过来。
朱棣这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要是传出去,他堂堂大明皇帝,竟然躲在草垛里偷窥,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朱瞻埈跑得最快,他本来正在操练士兵,听到动静就立马赶了过来。
刚到草垛旁,就看到自家老爷子正蹲在上面,一脸尴尬地朝他挤眉弄眼。
朱瞻埈瞬间明白了,敢情老爷子是微服私访来了。
他心里暗自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孙臣参见皇上。”
“免礼,免礼。”
朱棣赶紧从草垛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故作轻松地说道:
“朕只是……来看看你的训练成果。”
朱瞻埈心里明白,老爷子这是嘴硬呢。
他也不拆穿,顺着老爷子的话说道:“孙儿的训练成果,皇爷爷可还满意?”
朱棣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嗯,瞻埈啊,你这练兵之法,倒是……别具一格啊。”
言下之意,你小子练的这玩意儿,朕怎么没见过?
朱瞻埈立马会意,脸上堆笑,比李铁牛那掉在地上的亵裤还褶皱。
“皇爷爷,这叫新式练兵法,孙儿琢磨出来的,怎么样,厉害吧?”
朱棣嘴角抽了抽,厉害是厉害,就是这阵仗,花里胡哨的,跟唱戏似的,真打起仗来,管用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毕竟自己刚才可是夸了“别具一格”的,这会儿要是反悔,岂不是自打嘴巴?
“嗯,不错,不错。”
朱棣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
回头得找个老将问问,这玩意儿到底靠谱不靠谱。
王忠不愧是人精,立马看出朱棣的心思,在一旁帮腔道:
“陛下,老奴瞧着,二皇孙这练兵之法,颇有章法,进退有序,攻守兼备,实乃精妙之极啊!”
王忠这马屁拍得朱棣心里舒坦,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王忠啊,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半个行家了,你说说,这新式练兵法,比起传统的练兵之法,有何优劣啊?”
王忠眼珠子一转,立马说道:“回陛下,这新式练兵法,胜在灵活多变,出敌不意,攻其不备,若是运用得当,定能克敌制胜!至于劣势嘛……”
王忠故意顿了顿,吊足了朱棣的胃口。
“劣势是什么?”朱棣追问道。
王忠嘿嘿一笑:“劣势就是,太费钱了!”
朱棣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费钱?你这老太监,还真敢说啊!”
朱瞻埈也不恼,笑嘻嘻地走到朱棣跟前。
“皇爷爷,这练兵打仗,哪有不费钱的?您想想,要是没钱,士兵们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这仗还怎么打?”
朱棣被朱瞻埈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说的倒也在理。
“皇爷爷,您也知道,孙儿这支队伍,可是倾家荡产才练出来的,现在人多了,这开销也大了,您看,是不是……”
朱瞻埈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地看着朱棣。
朱棣哪能不明白朱瞻埈的意思。
拐弯抹角地跟自己要钱呢!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说吧,你要多少?”
朱瞻埈眼珠子一转,伸出三根手指:“不多,三十万两。”
“噗——”
王忠一口茶喷了出来,三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朱棣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三十万两?
这小子,还真敢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