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贵妃在一边听了这父子俩你来我往半天，这会儿终于插了一句嘴：
“皇上，若是把景儿派去江南，那臣妾想求一个恩典。”
明睿帝眸光平静地看向虞贵妃，只尾音上扬“哦？”了一声。
第148章 言听计从
明睿帝审视的目光直直看着虞贵妃。
几十年伴君左右，虞贵妃明白，这是明睿帝不太高兴的征兆。
一会儿她要是狮子大开口，估计就要甩袖而去了。
若是以前，虞贵妃会选择缓一缓，等待更好的时机，只是这两年懿皇贵妃独占圣宠，她其实在此之前已经有三个月没能得见圣颜了。
加上今天明睿帝明显是过来摘桃子的，你都摘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桃子了，还不给点好处吗？
时机难得，虞贵妃实在不想放过。
她起身屈膝，低眉敛目，轻声道：“武氏已是弥留之际，景儿一心想要扶正元氏，臣妾也劝不动他，只是如此一来，侧妃之位便空了出来……而谢氏出身名门、又蕙质兰心，一介侍妾实在不妥，不如皇上赐下旨意，抬为侧妃？”
梁毓景没想到自家母妃会直接提出来，虽然之前就有在隐晦明示，可他是打算拖几天，安排好武氏的去处再谋划的。
当然，梁毓景也没想到，他才回京几天啊，自家父皇就迫不及待过来摘桃子了。
而且嘴脸还如此难看！
南蛮就不说了，江南被淹的乡县……就算有个江南的名头，可比起已经把羊毛、煤矿、商会变成金山银山的天水郡来说，算个什么？
就算一物换一物，好歹给个能看的吧？
是，全天下都在说江南富庶，但江南那么大，还是有几个地方特别穷啊！
尤其还有几个郡县年年被淹，据说泗州城里的百姓都快跑光了！
更改封地这种事，以前没有发生过，但真要发生了也不是很意外，但吃相如此，还念着几分父子情谊？
梁毓景冷静地想，十分里恐怕连一分都没有。
尽管心里百转千回，配合表演的梁毓景还是立即起身，躬身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明睿帝垂眸思索，一时间殿内陷入寂静。
谢家这一年里被明睿帝连番打压，可底蕴却是丝毫没有动摇，若是虞贵妃说要迎娶谢氏女为正妃，明睿帝可能会起疑心，但只是侧妃的话……
好吧，还是会起疑心。
不过相比起谢氏女，出身低微、且还性格软弱管不住梁毓景的元氏，倒是个秦王妃的好人选。
只是明睿帝依旧在犹疑，若真是如此，为何虞贵妃会同意？
“景儿，元氏身份低微，不堪为正妃，谢氏女才是你正妃的好人选啊。”
梁毓景垂眸道：“父皇，谢氏女乃是望族之女，家风规矩肯定极好，儿臣可受不得拘束，更厌烦被人念叨，元氏性格软和，十分贤惠，儿臣就喜欢她，求父皇成全！”
明睿帝心想：确实，妻贤夫祸少，谢氏女大概率有这个能力。
但元氏真的就是面团一样的人吗？若是，怎么可能生下龙凤胎还好好活着？
恐怕也是个有些手段的女人。
不过从元氏不在乎名声、能陪着老九逛青楼这一行为来看，大概率是个对老九言听计从的性格。
明睿帝想着这些，却依然没松口，只说让梁毓景再好好想想，回头再议。
估计是想私底下查一查吧。
梁毓景压根不在意，不查可能还犹豫，查了估计会立马写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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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汀兰院内。
元香雪仰头一口干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非常豪迈。
梁毓景坐在不远处，等她喝完了才说：“天水郡，回不去了。”
元香雪震惊，脱口而出：“你要被圈禁了？”
“…………”
梁毓景脸一黑，深吸一口气：“你喝的是药，不是酒，胡说八道什么？”
元香雪翻了个白眼：“那你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更改封地？”
梁毓景点头。
“…………”
元香雪继续震惊，脱口而出：“不是吧？这么玩不起？不就是发展好了一点吗？这才两年而已啊就出手打压了？脸呢？！咳咳咳——”
激动得气都喘不匀了。
梁毓景赶紧起身过来给她顺气，还安慰她：“没事，这次去江南。”
元香雪“呵呵”冷笑：“江南还有年年被水淹的郡县呢！还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你一口气说了吧。”
梁毓景也没吊她胃口，直接道：“大概率会和南蛮接壤，武陵郡、零陵郡、桂阳郡，三者之一吧。”
元香雪心说都是好地方，就是这会儿和南蛮接壤，时不时就要抄家伙干一架。
“还有就是……”
“吞吞吐吐做什么？赶紧说。”
“是个惊喜，要不我先不说？”
梁毓景很纠结。
元香雪瞪他一眼：“你最好现在说了，毕竟你以为的惊喜，还说不定是惊还是喜呢，省得等后我病好了有力气打你一顿。”
“……好吧。”
梁毓景坐下来，轻咳一声：“就是，反正武家眼看着就反水了，你又非常抵触回京城，那为了以后着想，我就想直接安排武氏病逝算了。”
元香雪想了下，才问：“你打算迎娶谢氏女为王妃？嗯，人家这个身份倒也合适。”
梁毓景摇头：“不是，你王妃，谢氏侧妃。”
“……这样能行？！”
元香雪第一时间都没注意自己要成王妃了。
梁毓景眼底闪过黯然，轻笑一声：“行不行，就看父皇有几分希望我荒唐度日了。毕竟，你可是被我带着去逛青楼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