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南薇嘴角噙着一丝笑,王爷已经失去了听苏民安辩驳的兴趣,多说一字都不愿意。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娃 也是啊,王爷亲手将她带到太后跟前,结果却是带去了个骗子。
姜玉不屑:“在大安寺众人面前你说自己绣了三百个灯笼,现在见南薇姐姐拆穿你,你便说绣了一个灯笼。到底绣了几个啊?”
苏民安认真道:“一个。”
姜玉厉声道:“那么我就告诉大家,那一个灯笼也不是她绣的。那个灯笼我亲眼看见是南薇姐带病在绣,绣好了是我交到的太后手里。现在太后喜欢苏民安,而南薇姐姐却岌岌无名,为什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享其成啊?”
花南薇说,“出名与否,南薇并不在意,而是希望借这件事情,让王爷和范公子可以对民安尽心劝导,做人可以出身寒微,但是要自持自重,不要总想走捷径不劳而获。”
范长云凝着苏民安不说话。
姜元末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苏民安。
苏民安猜想姜元末会如花南薇拆穿她窃取冷宫功劳那次一样,暴怒的对她进行惩罚。
苏民安听见自己被讲不自持自重,断然反驳,“我没有不自持自重,我承认我在大安寺当众说了慌,但是太后最喜欢的那个灯笼,我再说一次,是我绣的。其余的二百九十九个灯笼都是我的仿品。我以我自己人格担保,我没有说谎。”
贤妃失望的摇头,“屡教不改,你的人格又值几文?”
苏民安厉声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花南薇在冤枉我,构陷我,为的就是让你们讨厌我!疏远我!冷落我!”
姜玉听见苏民安在强词夺理,便问,“你有证人吗?我请问你,你有证人吗。”
苏民安说,“我没有证人。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证人。我和家人相处,我干什么随时准备证人呢。”
说着,苏民安反问:“你有证人证明我没绣吗?”
“真是可笑。就上嘴唇碰下嘴唇,我们就得相信太后最喜欢的灯笼是你绣的,是吗?”姜玉半天说不出话,气的小肚子疼,就是说,有点吵不过苏民安,苏民安的嘴太利了,“行,就当那一个灯笼是你绣的,你为什么在大安寺太后问的时候,不澄清呢?”
苏民安微微扬起了下颌,“因为顾全大局。”
贤妃竟笑了起来,并且笑出了声音。
姜玉也觉得很可笑,顾全大局这四个字从苏民安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可笑呢,当年也是为了顾全大局,而不把南薇姐姐的信交给她哥哥的吗。
花南薇看着苏民安立于无人相信的处境,范长云看见苏民安这样为了出名而不择手段,一定也失望了,这个可怜的小残废,马上连唯一的义兄也失去了。
姜玉讥讽道:“你顾全的是什么大局啊?能让你飞黄腾达的大局吗?”
苏民安见贤妃和姜玉都在嘲讽她,不相信她顾全大局,当下却仍为了不让义兄对她失望,继续道:“因为当众澄清,会害阿娘被太后问责,连灯笼是谁绣的都没搞清楚。也会害王爷被皇后和太子奚落,奚落是妾生子不登大雅之堂。民安不愿意阿娘和王爷在大安寺成为笑话。”
一声‘阿娘’,贤妃的心的被狠狠攥了一下。这孩子是不是讲的都是实话啊,好久没听她叫阿娘了,乍然听见,心里犯软。
“如果你讲的都是真的,昨晚上你跑什么?”姜玉冷声道:“如果你不心虚,昨儿夜里,你干什么不在家啊?我哥回来,你就逃窜一夜,你不就是害怕在我哥身边被拆穿吗,你就是要躲到大家息事宁人,让你白白得了便宜。你想逆天改命呢是吗?”
苏民安见局势已定,自己能说的都说了,信与不信,在各人意向,她不能左右什么,只是颇为寂寥的说,“我之所以躲,就是不想被你嘲讽,我不想看见我的妹妹,我的阿娘,为了花家的姑娘,嘲讽我,奚落我。所以我躲了。我不想和至亲的人吵架、自相残杀,你们明白吗。我连躲开也不可以吗!”
姜玉心中猛地一软,对苏民安心疼起来,可转念一想,自己亲眼看见花南薇带病绣灯笼,仅凭苏民安几句话便轻信苏民安,对花南薇并不公平,而且苏民安很会装可怜的。
事情到此,各人都陈述完了。
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想必就到了处罚苏民安环节。
苏民安双手竟不住的作颤起来,下意识将手伸进衣袖,暗暗压住那枚免罪的丹书铁卷。
贤妃言道,“末儿啊,此事你也记在心上,虽是身边最亲的人,但还是需要公正的。咱们王府是名门之家,你的身边人是决计不能有人品瑕疵的。该疏远就疏远些吧。”
苏民安静静的环抱住自己的手臂,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姜元末的审判,会是什么惩罚,仗责,或是掌嘴,她猜不到,但一言九鼎的王爷,应会看在丹书铁卷的份上,不处罚她这个残废的。
而范家唯一对她没有偏见的义兄,以后恐怕也不会和她来往了。
“四妹。”范长云叫了她一声。
苏民安没有勇气去看范长云的目光。
“我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我妹绣了一个灯笼之后,花小姐将灯笼拿去,仿着我妹妹的绣品绣了剩余二百九十九个灯笼,却不告诉贤妃事情经过,”范长云见四妹不作声,便温声问,“我妹妹顾全大局,在人前保全贤妃娘娘和摄政王爷的颜面,有什么问题吗?”
苏民安的心房狠狠一撞,义兄他怎么......
花南薇猛地一怔,这范长云怎么油盐不进呢,他居然相信苏民安的话?在明知苏民安的前科前提下,还愿意坚定的相信苏民安,“范公子如果和民安是一样的为人,喜欢把黑的说成白的,那么南薇无话可说。”
“什么一样的为人?你自己不让我妹绣灯笼,自己喜欢带病绣灯笼,事后又不告诉贤妃灯笼是你绣的,就设计陷害我妹在人前顾全大局而不得不说谎,到底是我妹想逆天改命,还是你想同王爷重修旧好位坐上王妃位子?”
范长云生气的说,“你真以为没人给我妹撑腰?我轻易不说话,不代表我可以看着我妹被欺负。”
范长云寻思,那么打入冷院,那件十年窃取花南薇功劳之事,会不会也有隐情?或许大家都冤枉了小四?
苏民安渐渐沉入谷底的心,猛地被一束阳光照拂,温暖了起来,义兄仍相信她,在得知她在众人前说谎后,还愿意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并且坚定为她发声,她眼睛一下热了起来,平生第一次叫他:“哥。”
范长云对姜元末躬身道:“请摄政王爷明察,我范长云以人格担保,我妹妹在此事上没有坏心。此间一定有误会!”
苏民安眼睛红红的。有义兄护着,可真好啊。
只是,义兄乃是摄政王爷的属下,并不能左右姜元末的决定,毕竟曾经,大周没人可以阻止姜元末把她打入冷院。
苏民安见姜元末一直未打断她和姜玉、花南薇、贤妃的对话,她也是希望要个痛快,他开口惩罚,她就拿出丹书铁卷,今日有个结果,她问:“王爷,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
姜元末马上出声,“你吵不赢了?”
“啊?”
“本王来了。”
苏民安一怔,什么意思啊,等他罚她,结果等来个帮手?嗯,怪异。
秦矜大概明白过来,王爷这是看方才安主一个人和花南薇、姜玉、贤妃吵架,一敌三,并且掀了贤妃的水果盘,属于占上风,便没有出声。这时恐怕是以为安主儿觉得安主儿加范公子,这是二对三,场面上不是稳赢,便要加入安主这边帮安主儿吵架去了。
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休沐在府,又中着剧毒,还要帮安主儿和母亲及王妃、妹妹去吵架。
“你为什么第一个找花南薇绣灯笼啊?家里没人给你绣了?”
姜元末边立起身往苏民安步去,边认真的过问着贤妃。
苏民安:“?”
王爷这是,要帮她和那几个女人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