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帘风 作品

分卷阅读127

掩护下直抵汨都。

顾淼没料到的是,高宴竟然也在军中,而高恭和刘蝉竟然也肯放任他来军中。

很快,她就知晓了原因。

居氏在此节骨眼上背弃了高恭。

高橫死后,居夫人念子心切,同去花州的随扈虽然都被千刀万剐了,可是高恭分明偏袒刘蝉,偏袒高宴,不肯深究高橫的死因,她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是以,高恭前脚一离开湖阳,她后脚便回到了居氏告状。

居氏有兵,静待一小段时日,彼时正是新皇登基在即,湖阳人心惶惶,居氏名义上是为子寻仇,可内里,也明白,新皇登基后,湖阳如何,花州如何,高恭又如何,说不定又是一番新面貌。

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高恭无暇他顾,只得急转回湖阳平抚内乱。

高宴因而趁机随军来到了汨都以外。

顾淼听他说罢,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惊讶,高宴反而笑道:“怎么?难道盈盈不愿意见我?”

左右并无旁人,顾淼依旧语带疲惫道:“你不要唤我‘盈盈’,本来这也不是我的名字。”

高宴一怔,敛了笑意,定睛仔仔细细瞧了她一眼,此番汨都乍见,他便觉“顾远”有些古怪,虽然迎战用弓,不见异样,可整个人似乎沉默寡言了不少,眉目之间恍然多了几分郁郁之色。

她似乎是自道觉寺而来,而本应也在道觉寺的高檀此刻却不知所踪。

高宴复又一笑:“那我该唤你何名,顾远非是真名,‘盈盈’亦非真名,倘若唤你‘顾姑娘’,你我二人之间又觉生分。”

顾淼眉心一跳:“你唤我顾远便是。”说罢,她抬脚欲走。

高宴却又自顾自地铺开了面前舆图,说回了战事:“依你先前所言,刘达欲夜中奇袭汨都东楼,以此入城,可惜,敌众我寡,他领数百骑兵,便是趁夜而行,入得东城,又有何人接应?”

既是正事,顾淼不得不顿住脚步,将夜袭之计详细地说予高宴听。

*

崖上夜幕缓缓沉下,夜雨潇潇而下。

临近汨都城楼的潼河水上依旧游荡着数艘船舶,远望观水崖下的动静。檐下的风灯随风水吹打,摇摇曳曳,灯影投照河上,荡出长长的光晕。

沿河而下,蜿蜒曲折的河边石道,绕过密林,直抵汨都东楼。

楼上弓手齐备,守卫森严。

亥时三刻,夜雨未停,东楼下的石道突然青光一闪。

楼上弓手大喝一声,箭头齐齐对准了石道光源之处。

须臾之后,耳边忽听一声巨响,轰隆一声,脚下的石块开始猛烈地晃动。

东楼的声响之巨,哪怕身处城中的两仪宫阙亦有所耳闻。

齐良双手轻抖,捏在掌中的珠串随之落地,殿中的念经声骤停,焚香的缁衣僧人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

齐良抬头看了一眼殿中黑漆漆的木雕佛像,宝相森严,无悲无喜。

小半刻过后,殿门外传来了凌乱的嘈杂声,继而是孔聚的声音:“陛下受惊了,微臣已派人前去查探。”说话间,他已兀自推门而入。

他并不跪拜,甚至亦不屈膝。

僧人双手合十,恭敬地向他一拜,再缓行数步,伸手合上了他身后的两扇殿门。

外面的风雨声仿佛小了一些。

孔聚直挺挺地站在原处,阴柔的样貌愈见狠厉。

他睨了一眼殿中木佛,笑道:“陛下好生雅兴,夜深竟在此诵经。”

齐良不答,孔聚也未在意,反而自顾自又道:“可我以为求神拜佛,不如将命运握在自己心中,陛下以为呢?”

齐良终于抬眼瞧了他一眼,目光不无讽刺。

孔聚低声而笑,将要再言,却听殿外传来一声疾呼:“走水了,偏殿走水了。”

孔聚面色一变,旋即转身,恰在此时,殿中奉香的四个缁衣僧人齐齐朝他扑去。

为首的那个,从腰间抽出了一条极为纤细的银丝,烛光跳跃其上,犹泛冷光,杀机立现。

孔聚的瞳孔猛地一缩,暴喝一声道:“来人啊,你们是何人!”

悟一自不答,捏住银丝,朝孔聚的脖颈袭去。

孔聚身手了得,险险避过,抽出腰间长刀抵挡来人袭击,可是面前的和尚也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四个围来,成合围之势,他宛如困兽。

这一群僧人何时来的?

登基当日,奉香的僧人便是他们?

孔聚狠狠刮过一眼齐良,但见他垂目立在佛下,纹丝不动。

他倒是小看他了,无根之萍,在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一帮和尚。

可是单凭这几个人,还奈何不了他。

孔聚旋身,耳后的细辫飞扬,他拔下辫上金珠,以掌捏碎,金粉乍泄。

孔聚对掌一吹。四个僧人立刻掩住口鼻,闭上双目,朝后连退数步。

潼南用毒,孔聚更是精通奇毒。

他发间的金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