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仗?更何况,区区科举舞弊,何以至此?
“吴大人既言此乃陛下旨意,可否让老臣一观圣旨?”林太傅怀疑是有人假传圣旨。
吴越泽早有准备,随手一挥,一卷明黄圣旨翩然而至。林太傅接过,匆匆一瞥,手指微颤,旋即恢复常态。
“三弟虽为春闱考官,但一向秉公执法,断无徇私之理,此中必有误会。”林太傅试图为林三叔辩解。
吴越泽却不为所动。
“太傅若觉有冤情,自可上奏陛下。我等不过奉命行事。”
言罢,他向赵翊微微躬身,转身离去,丝毫不给林太傅留面子。
林三婶看着被禁卫军押走的林三叔,终是承受不住打击,惊呼一声后晕厥过去。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出了这等事,寿宴自然无法继续,匆匆收场后,林太傅迎着赵翊去了书房,一入内,林太傅就巍巍颤颤地朝着赵翊下拜。
“殿下,老臣恳请殿下救三弟一命。”
赵翊连忙扶起林太傅,温言安抚:“父皇仁慈,太傅不必过于忧虑。”
林太傅心中明镜似的,深知此事背后必有蹊跷。
此事绝非皇帝本意,以往科举舞弊案多以轻罚了之。更何况,如今如今皇帝不理事,朝政几乎尽归赵翊之手。
禁卫军首领吕达亦是其心腹,大理寺卿亦与之交好。
今日之事,若无赵翊授意,断难成行。
或者根本就是他设计的。
他清楚赵翊是以此向他施压,让他转变立场,支持武官。
林太傅心中明了,却仍故作糊涂,笑道:“既得殿下此言,老臣便放心了。”
赵翊黑眸微沉,旋即又笑了,拂了拂袖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太傅府中有事,孤就不打扰了。”
林太傅忙起身相送,赵翊上了马车,车帘落下,他脸色倏地阴沉下来。
“这个老狐狸,还真是心狠。”
早就藏在马车里的暗影,低声问:“殿下,接下来要如何?”
赵翊轻抚着腕间的黑色念珠:“既然他不愿体面,那孤就帮他体面。”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冷酷。
-
戏楼内宾客已散尽,只余下林家女眷,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寂寥。
林老夫人面色凝重:“婠姐儿,你且回东宫,向太子殿下求个情,将你三叔放了。”
林婠闻言,几欲失笑。
这老太太,莫非是岁月模糊了心智,竟以为赵翊是那等易为美色所动的凡夫俗子?
她斜睨一眼身旁的林妗,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在舌尖打了个转,终化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祖母的要求,我自是不敢推辞。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且道来。”
“将林妗杀害孙姨娘之事公诸于世,还孙姨娘一个公道。再者,她惹我不高兴了,就将她嫁到青州吧。”既然她失信,那就如阿娘说的。
林妗脸色瞬间煞白,怒目圆睁:“你血口喷人!我何曾……”
林婠冷冷一笑,打断了她的辩解:“林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些事,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她深知,今日林三叔之事已让祖母焦头烂额,无暇他顾。此番言论,不过是故意刺林妗。
心虚的人,总是会自乱阵脚。
林妗见林婠如此笃定,心中慌乱,泪眼婆娑地望向林老夫人:“祖母……”
“祖母,你也看到了,今儿祖母寿宴这般重要的日子,殿下没有陪着太子妃,却是与着妗儿一道来的。祖母,妗儿与太子……”
林妗娇羞地低下头,故意语焉不详,让人猜。
林老夫人果然犹豫了。
林妗见状心中一喜,挑衅地斜了林婠一眼,你是太子妃又如何?得不到殿下的喜爱,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林婠笑了:“祖母,您看,林妗自己都承认了,她与殿下更为亲近。如此说来,还是她去求殿下更为合适呢。”
言罢,不待她们反应,拉着钱氏离开了戏楼。
出了戏楼,正巧遇到胡嬷嬷急急地拉着谢嬷嬷过来了,胡嬷嬷一愣,愧疚地道:“娘娘,可是奴婢来得迟了?”
“没有,只是临时出了些变故。”
谢嬷嬷心中忐忑不安,她已暴露身份,唯恐林
妗报复。
钱氏看出她的忧虑,便安排胡嬷嬷将她带至一处隐秘之地暂避风头,以待来日。
待一切安排妥当,钱氏不容分说地将林婠推上了马车:“婠婠,林府如今纷扰不断,你先回东宫。”
林婠不放心:“可是,阿娘……”
钱氏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梢:“婠婠,你只需照顾好自己,阿娘自会安好。”她又嘱咐胭脂务必尽心侍奉林婠。
看着远去的马车,钱氏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
林婠回到东宫时,夕阳已沉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