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没说错。
顾知远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心情却是肉眼可见地在变好。
“还行，不傻。”
顾知远欣慰地得出这个结论后，又往她的盘子里夹菜。
看着盘子里快堆成小山的菜，程橙有一种他把自己当成仓鼠投喂的错觉。
谁会吃得下这么多啊？
用过餐，程橙跟在顾知远身后走到停车场，一上车就看到放在座位上的精美鞋盒。
充当临时司机的李助理回头看着程橙道，“程秘书，你先试一下合不合脚。”
程橙穿着高跟鞋暴走一上午，这会儿脚跟疼得不行，之前说还能坚持完全是嘴硬。
打开鞋盒看到是平底运动鞋的那一刻，程橙感动得像是看到了亲人。
换上后竟然非常合脚，踩了两下，鞋底松软，舒服极了！
她眉眼弯弯，看着李助理声音很甜地道谢，“天啊，太舒服了，真的谢谢你，李助理！”
看她道谢这样真情实感，李助理一下就知道顾总为什么这样喜欢她了。
这样清纯不做作的表情和语句，是周婷几辈子都学不来的。
偏偏她没有任何表演成分。
没人会怀疑她的真心。
“开车。”顾知远打断他们两个的对话。
不想看到程橙对李助理千恩万谢的样子。
对别人永远都是笑脸相迎，到他这里就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出错的样子。
怎么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这么吓人？
坐了一会儿，程橙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车的形式方向好像不太对，不像是回玉石市场的路。
她赶紧对李助理道，“李助理，咱们好像走错路了，这不是去玉石市场的路吧？”
李助理哪敢说话。
这是顾知远让开的路。
“嗯，这是回酒店的路。”顾知远在一旁开口。
程橙一脸诧异地看向顾知远，而后又反应过来，以为是顾知远逛了一上午累了。
但时间不等人，她坐立难安，硬着头皮道，“顾总，在前面把我放下来吧，我去玉石市场找料，你回去休息。”
“你是铁人吗？”顾知远疑惑发问。
“什么？”程橙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顾知远有些无奈。
她昨晚折腾到快十二点才睡，早上又起那么早，穿着高跟鞋在市场暴走一上午，这会儿竟然不打算休息，还要去市场？！
“你该休息了。”顾知远拿她没办法，无奈又宠溺地提醒道。
“我不累的顾总，不需要休息，找到合适的石头要紧。”程橙一颗心全都扑在了门牌石上。
她不心疼自己，顾知远还心疼呢。
“这是命令，不然你就辞职吧，三百万违约金还是要拿。”顾知远换了语气，有些僵硬，没有商量的意思。
程橙看他认真的眼神，觉得如果自己坚持去玉石市场，可能他真会把自己辞退。
为了不背上三百万的债务，程橙只好缩在座位上继续做鹌鹑。
十五分钟后，宾利停在酒店门前，李助理刚要开口，就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顾知远一脸温柔地托着程橙的脸。
程橙早就睡着了，路上身子一歪，差点摔下座位，是顾知远眼疾手快托住了她。
为了不吵醒她，顾知远就这么托了一路。
冲李助理使了个眼色，顾知远动作慢慢地下车，将程橙从车里打横抱出来。
她睡得很沉，整个人软绵绵地窝在顾知远怀里，还蹭了蹭他的颈窝。
颈侧柔软的触感传来，顾知远眸色暗了暗。
“顾总，这边上楼。”李助理推开酒店的大门，方便顾知远进来。
套房里。
将程橙放在床上后，顾知远解开了她的外套，又给她脱了鞋，盖好被，让她能睡得舒服一些。
程橙只记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梦里她在岫岩玉石市场找到了合适的玉石材料，在护送石头回A市的路上，突然下起大暴雨。
山体滑坡，直接将他们的车卷下公路。
车辆翻滚，眼前一片昏暗。
最后她在大雨中，浑身带伤地从车窗里爬出来，玉石却碎了一地。
电话响起，大雨模糊视线，她从车里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张端大师，却怎么也不敢接。
眼前是青玉的碎片。
手机是不断震动的来电提示。
最后还是让张端大师失望了……
程橙突然就被吓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光线昏暗，一瞬间还以为梦没醒。
直到看见床头沙发上脊背挺直的顾知远。
他就坐在那，笔记本电脑散发出的光线投在他脸上，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程橙想到那个梦，立刻坐起来，去床头柜上摸手机，但却什么都没摸到。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在车上就睡着了，手机扔在哪也不知道。
听到声音，顾知远回头，
就看到程橙坐起来，微微噘嘴，一脸失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顾知远问。
“几点了顾总？”程橙紧张兮兮地问道。
比起她的情绪，顾知远明显要平稳得多，“下午四点。”
“四点了？！”程橙像是看见鬼了，立刻瞪大眼睛，“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说着，程橙直接下床，光着脚跑向外面。
“急什么？”顾知远跟出来，站在客厅看着在沙发上疯狂翻找东西的程橙。
“我叫个车，玉石市场五点关门，现在赶过去还能再找四十分钟。”
程橙手忙脚乱的，嘴巴也不停。
但就是不敢抱怨顾知远没有早点叫自己起床。
毕竟他是大Boss，没有叫起床的义务。
“明天再去吧。”顾知远看她忙活的样子，劝道。
可落在程橙耳朵里就是另外一番意味。
从昨天开始，顾知远好像就不怎么想让自己去玉石市场找门牌石。
难道他不想自己圆满举办这次的仪式？
程橙的动作慢下来，看向顾知远的余光也变了味道。
她忽然看不清顾知远。
见她没有停下动作，顾知远妥协道，“我让李助理送你。”
程橙知道如果自己再推拒，说不定会惹怒顾知远，那她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所以她这次没有拒绝，乖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李助理过来。
两分钟后，顾知远拿上西装外套，看向程橙，“走吧。”
“这么快？”程橙觉得李助理简直就是超人。
还有什么事情是李助理办不成的？
“他一直在楼下。”顾知远觉得她单纯得可爱，难得解释一句。
“你也去？”程橙看到他的动作后更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