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接过水杯，小口抿着，心跳却越来越快。
她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过自己的作品，更何况这次的画展规模如此之大，来的还都是业界知名人士。
杜冰夏拍拍她的肩膀，指着不远处连接两个展厅的连廊，“你看。”
程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条由无数透明玻璃砖搭建而成的长廊横亘在两个展厅之间，玻璃砖上印着她们的作品，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她的作品大多色彩明快，充满童趣，和杜冰夏偏冷色调的成人梦境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仿佛两个世界隔着时空对话，却又彼此吸引。
“怎么样？喜欢吗？”杜冰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程橙点点头，由衷地赞叹：“太美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们完成的作品！”
杜冰夏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欣慰，“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程橙深吸一口气，跟着杜冰夏走上舞台。
聚光灯瞬间打在她们身上，台下掌声雷动。
程橙有些恍惚，仿佛置身梦境。
杜冰夏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简单介绍了“梦境”项目的创作理念，随后将话筒递给程橙，“接下来，把时间交给我的搭档，让她来和大家分享她的梦境。”
程橙接过话筒，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台下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白兔，无所遁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色彩斑斓的画面，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柔软和纯真……
她缓缓开口，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感染力。
“我的梦境，是一个充满童趣的世界……”
随着她的讲述，台下观众仿佛也跟着她一起走进了那个奇妙的梦境。
那些天真烂漫的想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纯真年代。
掌声，再次如潮水般响起，经久不息。
程橙站在舞台中央，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梦想，是可以被看见的。
程橙几乎是闭着眼睛走下舞台的。
双腿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要不是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稳稳扶住，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没事吧？”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熟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驱散了些许不安。
“还好，就是腿有点软。”程橙勉强稳住身形，却不敢抬头去看顾知远的眼睛。
“第一次上这么大的舞台，紧张是正常的。”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怎么，我的小画家这是要表演现场晕倒给我看吗？”
“才没有！”程橙立刻反驳，声音却软绵绵的，毫无气势可言。
“没有就好。”他顺势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外走，“走吧，老公带你回家。”
程橙被他这声“老公”叫得脸颊发烫，却也没有反驳。
坐进熟悉的车里，程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座椅上。
“怎么，还没缓过来？”他发动车子，偏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嗯……”程橙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真没出息。”他毫不留情地嘲笑，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宠溺。
程橙懒得理他，干脆装睡。
可是很显然，这个点不合适装睡，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姜烟打过来的。
“喂？烟烟。”程橙接起电话，疲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雀跃。
“我的天，橙橙，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刚刚看了直播，你的画简直绝了！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心中当之无愧的灵魂画手！”
姜烟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像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程橙所有的疲惫和不安。
“真的吗？你喜欢就好。”
程橙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什么叫我喜欢就好，是所有人都喜欢！你没看到弹幕吗？都在夸你画风独特，想象力丰富，简直就是宝藏女孩！”
姜烟滔滔不绝地说着，恨不得把所有赞美之词都堆到程橙身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程橙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一点都不夸张！我跟你说，你这次画展之后，肯定会有很多公司来找你合作，到时候你暴富了可别忘了养我呀~”姜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当然~”程橙笑着答应。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姜烟突然话锋一转，“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们的小短剧明天就杀青了，晚上有个杀青宴。”
“杀青宴？这么快？”程橙有些错愕。
“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一定要来呀~”姜烟说完，又闲聊了几句才
挂断电话。
程橙放下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画展很成功，姜烟的新剧也杀青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杀青宴？什么时候？”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
程橙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顾着高兴：“就明天晚上，烟烟说把时间地点发给我了。”
“沈南安也在吧？”
程橙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忘了这事呢？
顾知远勾了勾唇角，恰逢此时红路灯，他停下车顺手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程橙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有些担心，“可是，明天是工作日……”
“放心，公司那边我会安排好。”顾知远打断她的话，“你只需要负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可是……”程橙咬着下唇，为难地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又看了看顾知远，“我好像没有合适的礼服……”
顾知远像是才想起这回事，他低头看了眼程橙的肚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是，是该添置几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