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的儿子是她人生的希望,只要自己供他上学,供他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儿子长大了之后总有一天会带她脱离这种生活,总有一天。
所有有人污蔑他绝对是不可以的,她的儿子那么好,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做出打人的恶行。
她这几天回家听到太多风言风语了,她是绝对不信的,她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做那种事,他还躺在病床上呢,怎么让那些人这么侮辱,她头一次疯了一样和那些闲言碎语的人吼叫,撕骂,直到那些人把门牢牢关起了,不愿意和她多说,她才罢休。
至此她就没回过家,白天照顾儿子,晚上就在医院楼下的地上休息。
这个医院很多外来的人来这里看病,但不是每个人都住得起旅馆,很多人都是打包这被褥,医院只要不打扰住院的病人,到了门禁不要进住院楼就行,都没什么人阻止。
她也好几天没见找李平了,没想到这个人一见面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问她要钱,丝毫不关系那个躺在床上和他血脉相连的儿子的死活。
她什么都可以忍受,贫穷,困苦,劳累,饿肚子。
希冀这毫无希望的婚姻,但这一切都不能让他成为诋毁自己儿子的理由。
范惠长长得尖叫了一声:“啊啊啊啊啊啊!闭嘴,我儿子没有打人。”
显然李平也是被范惠这有些癫狂吓到了,在他的映像里,范惠一直是温顺的,甚至很软弱,别说和他吵架,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和他说。
所以他才能一次又一次挑战范惠的极限,但同时他也相信这个女人不会反抗。
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不禁呆住了。
范惠却丝毫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继续嘶吼着:“你闭嘴,闭嘴!不许说我儿子坏话,闭嘴!闭嘴!”
即使对面的男人早就呆住不说话了,范惠还是在不断得吼叫着,释放着心中的不甘。
李平也有些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当初认得的范惠么。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旁,眼中也渐渐撤下看好戏的眼神,更多的是探究,这个邋遢的男人和疯狂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茶水间争吵?
有几个前来打水的人,也忍不住叨叨:“好了没有啊,要吵架别在在吵啊,让不让打水了?!”
李平虽然活得没皮没脸,但是也不想让人围观,看着范惠这疯狂的模样,心想,难不成这婆娘疯了,手向范惠拉去,想把她拽走,不要在这里丢脸。
不料,范惠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感到李平想要拉她,她立刻惊恐的甩开对方的手,情急之下,力道很重,一下就把李平的手打倒旁边的热水桶上。
李平被高温烫了一下,立刻拿了下来,火气再也忍受不住,这几天活得犹如过街老鼠,想想这一切都怪谁呢?
都怪这个女人的宝贝儿子,如果他没有去打别人,还被人打倒重伤昏迷,自己也没那个念头,还能随便做着保安的工作,要点小钱喝钱玩女人,多不潇洒。
所以一切都怪他们!
想着,一巴掌就朝着范惠脸打了过去。
范惠不管怎么疯还是一个女人,一巴掌的力道就足以让她摔到在地上,不过神志却好像清醒了一些。
李平却是一巴掌之后心情舒畅了不少,这是他泄愤最有效的一种手段,一直用的很娴熟。
他也不管四周看热闹的人,因为没人敢过来阻止他,刚刚要打水的几个人也闭口不出声,琢磨着到下一层去打水。
他又用力踩了两脚,再准备擦第三脚的时候,旁边立刻出现一股力道把他推到一旁。
人们惊讶看着一个小姑娘竟然有勇气冲到前去,保护那个发疯的女人。
李平靠在纱窗上,晃了下站稳,看清楚来人,本来还想怒气吵她吼两声,看见来人,顿时熄了声。
这个小姑娘他好像认识。
妻子满脸寒霜:“你怎么能打女人!"说完,又觉得有点好笑,这个人打范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却还是一次次为他的行为感到愤怒。
李平倒是没多生气,顿了顿说道:“哦,你是那个志愿者,你爸爸呢?”
妻子只是瞪着他不说话。
李平讪讪得笑了一下,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解释了一下:“小姑娘,你不懂,我们夫妻两的事,你也别管,你告诉我,你爸爸呢?”
这几天认识他的人,都避着他,生怕惹上什么麻烦,怕他问自己借钱。自己在家呆了几天,把仅剩的余粮吃完了,这才没办法来医院找范惠。
这尤小姑娘出现得时机真好,他还记着她爸爸给了他两千块钱,这次说不定还能再要点。
李平又问了两声,妻子还是没有说话,李平刚刚好了一丝的耐心终于又暴躁起来,他朝着四周看了看,也没发现那个尤先生的踪影,心里更是烦闷。
就要抓已经站起来的范惠走,准备在好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逼问那卖了房子的钱还有多少。
妻子猛得拍掉李平的手,就拽着范惠跑。
李平猝不及防,等妻子拽着范惠跑出了茶水间才反应过来,就追了出去。
剩下一群人茫然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妻子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让范惠被李平带走,如今那个男人已经是饿狼扑虎之势了,什么也能做的出来,虽然刚刚没太听明白他们说的房子是怎么回事,但隐约能够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那个李自栋的学费估计就是那个房子那里来的。
回去之后,李平必定要无止境压榨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也不知道拽着范惠有什么用,只想起码这一刻能够稍微保护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
毕竟李平几乎没有来过这个医院,地形很不熟悉,妻子好歹来过一次,上次还特意勘察了下,不一会就甩开了李平。
就接到了铁真一的电话。
铁真一真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能发生这么多事情,他愣了冷,闭了嘴又张开:“那范惠呢?”
妻子指了指街角的旁边的一家饭馆:“我让她在里面先呆着,就出来找你了。”
铁真一又揉了揉疼痛的额头,照理说他不应该再见范惠了,毕竟从立场上,他的雇主和她属于敌对方,而且马上要打官司了,又何必多生枝节了呢。
但是现在处境又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老婆又参与进来这件事。
他叹了口气,拉着妻子就往哪个饭馆里走去。
范惠正坐在凳子上,手里握着一个茶杯,明明不冷的天气,她却全身冒虚汗,止不住颤抖。
刚刚李平打她那一把也露了出来,占据了半张脸,乌青乌青的,加上她憔悴的脸,十分吓人。
她大概是在想什么事情,整个人空洞得看着前方,但却不焦距,看起来痴痴傻傻的。
铁真一和妻子走到跟前,坐了下来。
范惠才被惊醒,紧张得看了一眼,又松了一口气:“....是尤先生啊。”
铁真一也没打算交待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永远都该在幕后,不能冲锋陷阵。
妻子总归还是没忍住:“范惠,你离婚吧,李平已经身败名裂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拖着你一起去死的。”
范惠还是摇摇头,咬咬牙说道:“不行,我要给我儿子一个完整的家.....男人么,总有一天....”
妻子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不禁大声说道:“李平那种人怎么会学乖,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铁真一总归是男人,没像这两人这么激动,慢条斯理给自己和妻子到了杯水才说道:“我是男人,我很清楚男人想什么,李平这种人,你越忍让,只会得寸进尺,你应该彻底远离他。”
范惠还是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妻子还想说什么,却也是张了张没有出声。
铁真一附到耳旁:“好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们最好不要参与了,而且...”
妻子当然知道而且之后是是很么,她只是想不通,李平都这样了,为什么范惠还坚持不离婚,还对着那个男人抱着那种不可能的希望。
认为他会回头是岸,诸多事情只能证明那个人敛财,不要脸,暴力,有很多很多问题,如果不蹭早离开,他儿子...
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理由,妻子又兴奋说道:“范惠,你想想,如果你还和李平在一起,你儿子就不会只是继承他的暴力这一点了,到最后许许多多问题都会显露出来....”
“啊啊啊啊,闭嘴,闭嘴,我儿子没有打人!”
铁真一和妻子都愣住了,没想到范惠这么大反应,李自栋打人是事实,她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这次范惠没有在医院那么才时间反应,尖叫了一声就镇定下来,颤抖着嘴:“我儿子没打人....真的没打人,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他是个好孩子,好孩子...."
铁真一和妻子对视了一眼,明白这个家庭也许比张家还复杂,李自栋变成那样,除了父亲总是爱用暴力解决问题,可能还有母亲无限制的纵容。
范惠还在那里一直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二人也有些束手无策,强迫一个人改变想法是很困难的,何况她那种想法还根深蒂固,无法扭转。
饭馆的人也奇怪望着这个组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妻子也有些疲累,觉得这次事情自己也许干涉过多了,不管是张家还是李家。
她拽了拽铁真一的袖子,示意自己想走了。
铁真一拍了拍她肩膀,就要起身。
范惠那里手机响了起来,二人不约而同转过头去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