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这位公子拍得这件遗宝,
在刘季出神间,秦宣太后的宝冠已经被一名衣饰华丽的男子买下。
第二件呈上来的是一件非常华丽的衣服,整件衣服由银线和金线交织而成,边角还有一颗颗宝石拼接的云纹。
而且就刘季的审美而言,这件衣服的版型十分恰当,就其工艺而言,在现代估计也难以制成。
果然,这件衣服以十金的价格成交,拍下它的是个长相俊俏,身量稍小的少年人。
准确来说,刘季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女子,那女子周身还坐着几个同龄人,周围的护卫都五大三粗,一看就知道很有来头。
之后竞拍的东西无外乎一些贵重的工艺品,并无特殊,刘季三人喝完两壶茶了,依然没有能引起他们注意的好东西。
刘季注意到,除了那个少女竞拍了那件衣服,二楼的所有人都没有拍过一件物品,连出价都没有过!
而整个上午,交易会大约成交了二十多件,刘季心想,这是要搞一天的节奏啊!
“大河,咱们午饭怎么解决?他们提供的食物我怕是要吐啊!”
刘季觉得交易会提供饭食是正常操作。
萧何觉得他兄弟怕是越来越傻,到底是怎么理解商人这个词的?
“当然回去吃,你就付了那么点钱,人家傻了吗?”
刘季:这届商人好不称职哦!
午时正,刘季等人出了大院子,一起出来的还有那些一楼的人。
但人数却少于院子里刘季观察到的,一直回到住所后,刘季才问萧何,怎么不见二楼的那些人出来?
萧何惊讶地问他:“你不知道传舍可以送餐吗?”
刘季:哦!明白了,古代也有外卖小哥!
未时正,刘季一进院子就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楼坐的满满当当,台子周围站了四个身强力壮的猛汉,角落也是每处站着一个或者两个猛汉,就连二楼也挤满了人,看装束都是那些“贵人”带来的护卫。
他们三人卡点到的行为导致一楼、二楼的人都目送他们进包厢。
刘季觉得不是每个大人物都会最后出场,还有是因为睡午觉太舒服睡过头了的!比如他们三个。
刚刚坐定,那个主持交易会的王姓中年人就开口说起了话,搞得就像是在等他们一样!
事实上,台上的王某人就是在等他们。
这下午的拍卖其实就是为二楼的贵客所设,一楼的人买不起也不敢买。
本来只要二楼订了包厢的人到齐了就能开始,偏偏有一个包厢愣是久候无人。
但王宇象也怕自己讲到一半结果人家来了,那多没有礼貌!所以一直等到现在,如果超过未时还没有人来,他也不会等下去的。
“此次竞拍,由宝物拥有者亲自出面。”
刘季一惊,这样都能行?
要是没卖出去,东西仍然在自己手里,那岂不是天天被人惦记?!
还没等刘季询问萧何曹参原因,一个长相十分猥琐的矮个子中年人就上了台,并且摆出了一把剑!
刘季瞬间忘记想要说的话,目光黏上那把绿的发黑的剑。
曹参激动着小声说:“我要它!”
刘季也小声附和一句:“我也想要!”
萧何同样小声说:“想都别想,这东西咱们买了出不了洛阳城!”
曹参当然知道这把剑于他们而言是个催命符,但就像现代男士见了好车名表会走不动道一样,古代男子见了宝马好剑,那就是非他不可的宿命!
刘季还在痴痴看着那把剑,曹参已经恢复理智,他语带惋惜地说:“宝剑配英雄,可惜了这把剑!”
“噗,哈哈哈!”
刘季被这句自恋的话逗得笑出了声,引得包厢左右站着的护卫微微一动,似乎想要回头,但碍于身份又很快保持护卫职责。
“季弟,你是认为我不配那把剑?”
曹参语气威胁,似乎只要刘季敢点头,他就敢把刘季丢出去。
刘季摇头,闭紧嘴巴不再笑,伸手指指台中,示意曹参快看,那把他“可惜”的剑已经被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雄壮、衣着华贵的壮士买下。
第二件依然是把青铜剑,这把剑也以极快的速度竞拍卖出。
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都是青铜剑,刘季早已不那么激动了,他有些疑惑,怎么都是青铜剑?铁、钢难道不香吗?
虽然这个时代炼现代的那种钢不太现实,但铁应该是有的吧?
刘季本来打算想办法练一练铁的,但中阳里的铁矿石太稀少了,不然刘季等人早就是佩剑的侠士了。
刘季见过一种土法炼钢炉,是他曾祖父那一辈人用的方法。
他的曾祖父刘勇是生活在国内的,那时候正是战火纷飞的年代。
刘勇本是一个专门看炉子的闲汉,眼见着就要娶不上媳妇打一辈子光棍,结果先是八国联军,又是日本上岸。
刘勇因为会炼铁,又有几分胆气,悄悄加入了红军。
直到一次在战场上被流弹击中大腿部,又因为医治不及时,导致骨肉溃烂,整条腿都废了,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就被安置在深山里负责炼铁、运铁的工作。
期间遇到了同样因伤不能在前线作战的王菊月,也就是刘季的曾祖母。
两人在炮火中相遇相知,又在炮火中抚育了四个孩子,刘季的爷爷是最小的孩子,出生时已经没有战乱,但依旧是极为艰难的长大。
而他爷爷的工作正好秉承父志,也是和炼铁有关的。
虽然那种炼铁法早已经淘汰了,但刘季爷爷挥泪离开祖国的时候,依然带了许多关于那个炼铁炉的记忆(不能带走所有有关资料图纸)。
刘季小时候就是听刘爷爷的吹嘘长大的。
而他之所以选择学习建筑,也是因为爷爷从小就给他制作一些用竹子木头就能拼接的工艺品,有的是小小蜻蜓,有的是缩小版的亭台楼阁。
只是爷爷还是在刘季十岁那年郁郁而终。
“季弟,在想什么?怎么还流泪了?”
刘季慌忙擦拭眼泪,连声说:“没事,没事,我没事的。”
萧何还想再问,就见刘季瞬间睁大眼睛,一脸呆滞地看着台子中间,萧何也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绯色长衫,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清朗如月的男子步步生花地走上台来。
仿佛这世间的美好都长在了他身上。
“如斯美姿仪!”
台下传来惊呼声,众人陆续回神,一时间整个会场陷入了阵阵“咳咳”声中,看来这个缓解尴尬的方式从古自今都一如既往?!
“诸位,相逢即为有缘,鄙人城北徐公。有礼”
翩翩少年郎躬身行礼,那仪态从容不迫,落落大方,引得众人再次为之侧目。
徐公!这就是徐公!
刘季一个不知道见过多少美人的现代人都十分惊艳!
如此看来,古代人夸奖人还是很含蓄的,就“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这十个字简直描述不出一分美来!
“他是齐国徐毓舒的孙子,据说他不及他爷爷八分!”
萧何悄声科普,见曹参秒懂,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又见刘季对徐毓舒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萧何只好补充道:“就是邹忌曾经在齐国向齐威王进谏时,举例子用过的那个城北徐公,先生不是讲过吗?”
刘季灵光一闪,终于想起前世隔壁小孩天天背的开头第一句:《邹忌讽齐王纳谏》!
所以面前这个绝美男子只是他爷爷的八分!
“今日只有一件宝物。”
清亮悦耳的声音,和他泰然自若的神情,渐渐让人把视线放到他手中的方形盒子上。
“这是一种轻若鸿毛,洁如白雪的东西,可以在上面写字,作画,还可以保存百年时间,我将它命名为洛阳纸。”
“砰!”
刘季吃惊地站了起来,顾不上膝盖撞上桌沿的疼痛,他紧紧盯着台上的人。
看着他叫伙计搬上来方桌、毛笔、砚台、墨条,然后十分郑重的打开一直在其手中的方盒,赫然是一叠纸!
刘季看到这里就想冲出去。
萧何和曹参赶紧拉住他,这种场面下去是当那些护卫不存在吗?
“你干什么?站着别动!”
刘季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挣扎着冲到廊上,倒也不是很突兀,因为周围也站了很多人,包厢里的那些贵人许多都坐不住了,只有个别几个还稳坐如山,但双眼都在盯着那只手!
徐公玉手执笔蘸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那张白纸上写了五个字“仁义礼智信”。
黑白分明,小小的五个字,泾渭分明,比在昂贵的绢布上写得还要好认和清晰!
真是字字都写进了在场人的心里。
“这,这......”
一个少年人激动地语不成句,他忽的一下撑着栏杆,从二楼跳了下去,惊地一楼人仰马翻。
而那少年人连缓冲都没有,直直跑到台上,双眼盯着那五个字,两手微微颤抖,想要拿起那洁白如雪的“洛阳纸”。
这时候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一个护卫大喝:“站住!别动!”快步冲上前一把拉住那个少年人。
这时,台上的城北徐公两手轻拍:“啪啪”,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略微提高了声音,勾着唇角笑着说:“诸位,勿需太过急切,我会免费给在场的每人一张洛阳纸,供汝等细细观察,再决定要不要买我的宝物。”
说着,几个伙计就捧着托盘,给每人送了一张洛阳纸。
刘季拿着那张白纸,轻轻抚摸,并不如现代那么细腻,再观其色泽,也不是那徐公说的洁白如雪,微微带着木材的黄色。
但在这个使用书简的时代,这样的纸足够引起轰动,以及推动历史的发展进程。
刘季已经能够百分百确认这位城北徐公是一个穿越者了。
但他不知道这位徐公是友好还是敌对,又带着什么样的想法,他会认为秦王是一个残暴无比的皇帝吗?
如果是,很显然他的男神将会有一个大麻烦。
而刘季心里还有另一个怀疑,这真的是历史上的那个时代吗?
他的男神还是那个历史上的千古一帝秦始皇吗?
会不会也如他一样,是个现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