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勿语 作品

☆、蒙恬的妒嫉心[修] (7)

冯劫一向随和,基本很少提出自己的意见。

秦牧看了他一眼,道:「冯将军为守城能士,三川郡便拜托冯将军你了。」此为实在越轨,偏生秦牧做得自然,彷佛他生来便是指使人一般。

冯劫拱手,算是应了下来。

此时几位将军却接到小兵报告,说大厅外有一人闹着要进来,因为是陛下交代要照顾好的贵客,下人们也很头痛。

秦牧看了大厅的众人一眼,问道:「需要让他进来么?」

蒙恬点头:「且看他何事也。」

冯劫一向不会和众人持相反的意见,也点头同意了。

夏侯婴一脸薄怒的冲进来,见到秦牧几人立即收敛,装腔作势的行礼,只是他平日这等礼仪荒废,做时显出了有几分滑稽。

「何事也?」秦牧率先问了。

「报告几位将军!我来是希望你们要是去打项羽,就带上我!对于项军,我一个打两个!」夏侯婴拍着自己壮健的胸膛,豪气地自荐。

秦牧默然片刻,道:「你从何得知我们会出兵打项羽?」

「他娘的,项羽那狗奶奶养的整天在那处碍眼,自然必须打!狠狠打到他哭爹哭娘滚回他的狗窝去!」夏侯吼道,休养了这半个月来,他越想越呕,他的兄弟让人这样杀了,对方完全甚么事也没有,这岂可修!

秦牧颔首:「说的倒是没错,但现在内忧外患之下,要起兵前征实属不易。」虽然已有计划,但秦牧却不打算和夏侯婴细说。

夏侯婴又冷静了一点,觉得自己实在强人所难了,不禁恨恨道:「难道就任由那狗贼在外面逍遥?白白浪费了我兄弟几条人命!」

秦牧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冷静下来:「夏侯兄,我明白你心中的痛苦。这样吧,要是我们出征,必然告知予你!」

「多谢!」夏侯婴拱手谢道,然后转身气愤不平的走出去,连礼也忘记行。

「此等粗野……」蒙恬说。

「急报──!」一个士兵闯进来,行礼道:「报,从太原传来的急报,说申生公子与一侍卫离家出走,此时下落不明,已经沿途搜索未见踪影!」

秦牧一行人脸色大变,连忙站起来说:「快,跟我去见陛下。」

扶苏正在书房里批他的公文,一叠叠竹简虽然被扶苏厉行迅风的改变了,但依然厚重得惊人,万幸是他再不用看一堆废话,直接看重点就可以了。

「启禀陛下,几位将军求见。」一宫人尖着声音,敬畏的行礼。

「传。」扶苏搁下笔,立即摆好自己的懒洋洋的坐姿,改为正坐。

「参见陛下。」秦牧和其他两人同时行礼。

「说吧,甚么事如此着急?」扶苏道。

「启禀陛下,申生公子于太原失踪,望陛下能派出人马前往搜救。」蒙恬拱手回曰,口气有几分焦急。

申生公子是谁?要不是他爹的眼神太恐怖,扶苏差点顺口问了。

秦牧冷盯着他,深怕他又说出甚么的荒唐话。

──申生公子。

──公子。

──公子是秦代贵族子弟的称呼。

──目前关系到自己的贵族子弟好像……是自己的儿子?

扶苏在脑中推算了一翻,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此事可是属实?居然任由一个小孩胡来,实在太过分了!」只要比他小一概都能统称为小孩,这准没错的!

「秦牧,你立即加派人手前往搜救,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让项羽知道了反而不妙。」扶苏立即下命令。

「是。」秦牧内心也很担忧自己的孙儿的安危,手上微震,脸色却是不改的。

等到众人都退下了后,扶苏单留下秦牧。他立即窜过去,急急地问:「那是我儿子么?他多大了?天,这么小的小孩单自离家出走?我妻子没有教好他么?」

「……」秦牧认真地说:「你妻子体弱多病,终年都在府中养病,又怎会教得好申儿?看来他的确叛逆,不过才四岁多便如此调皮。相比之下,现在的你乖多了。」

──拿四岁的小朋友来跟自己比较,扶苏半点也不觉得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扶苏苏,你爹把你和小孩子比,你有甚么感想

扶苏:……(╯‵□′)╯︵┻━┻我要学坏

╮(╯▽╰)╭可是你是皇帝啊

扶苏:(╯‵□′)╯︵┻━┻我决定把秦朝灭了

╮(╯▽╰)╭……

51、扶苏是熊孩子

三川郡因为发生了‘混入’奸细的事件,已经借机封城,因此城楼上盯点的士兵只需要每日定期巡逻看有没有异常即可。

此时北门对外的走道上出现了奇怪的现象,只见一个气焰嚣张的小男孩在马车上跳脚,命令士兵立即把城门打开让他进去。

士兵自然不敢大意,连忙大声在城楼上问道是城里那家的小孩,好等大人过来认领。

小孩支吾其词,始终说不出所然。他不说,士兵也不敢冒险为他开门。

为他驾车的男子此时站出来,拱手道:「此乃陛下之子,申生公子,公子挂念陛下,故急忙赶至,望能放行。」

士兵大惊,但也不敢真的把人放进来,只是谄媚道:「原来是申生公子,请待我奏明陛下,再行定论。」

「好。」男生沉声默然立于一旁。

「你死的么?还不放我进去?我饿坏了,你是不是担当得起?」小男孩嚣张地拍打侍从的肩膀:「你自持武艺高强的么?带我闯进去啊!废柴!养你何用!?」

男子依然沉默,不动半分,任由小孩儿在身上踢打。

「气死我了,要不是你这块烂木头,我一早就见到父皇了!」小男孩气嘟嘟地坐下来。若非他偷跑进去运粮草的车子前让他所发现,他已经可以顺利到达三川与父皇相见!幸好自己威胁他会再次逃跑,又哭又闹之下才使得他把自己带出来,留书出走!

想到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父皇,小男孩就喜滋滋的:「哼,等我见到父皇你们就知道好看!」

却道这小孩很是麻烦,扭捏非常,害得三番四次错过了扶苏和太原两边派去搜索的队伍,吓得众人一身冷汗。

恰巧扶苏到军营阅兵去了,守门的士兵扑了个空,苦恼之下,幸而湘儿尤在,连忙禀明一切,苦求湘儿出去相看是不是真的。

湘儿一愣,颦眉道:「待我随你而去,看个明白罢了。」

申生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有人从城楼上探出头来,心中一喜,但见来者立即沉下脸,骂道:「怎么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在他心中已经有懵懂的明白湘儿跟随在扶苏身边是为了甚么,而且带他的人不时用提醒要小心其他女人把弟弟妹妹生出来,他们会跟他抢夺父皇的宠爱!因此在申生的心中,除母后外的女人都是敌人!

湘儿连忙道:「是小公子罢,快开门。」

士兵不敢殆慢,连忙召来人手把城门打开。

申生大摇大摆地坐着马车进城,见到湘儿已等在一旁。

「小公子。」湘儿行了一个礼。

「怎么是你这个臭女人,我父皇呢?」申生一脸不悦。

「陛下随军检阅,请小公子随湘儿来罢,先行到府中休息,再等陛下回府后相聚。」湘儿轻声细气的说。

「哼!」看不到自己的父皇,申生很失望,他大脾气地往马车一坐,算是默认了。

扶苏与秦牧等人才回到府上,就见到大厅门口一小孩揪着湘儿的裙子,使劲地扯,彷佛要把它扯破似的,撒赖地大叫:「你就给我这些猪食?说!这个毒妇﹑狐貍精,是不是要饿死本公子你才开心?」

扶苏第一反应──那来的熊孩子!

湘儿温声柔气地解释:「回小公子的话,这是因为陛下之前下命让人一切从简,多余的物资已经送至前线让众将军可以开疆辟土,故此公子府内只吃这些粗糙之物。湘儿现在就让人从酒楼带来好菜给公子。」

──原来这熊孩子是自己家的!

扶苏一愣,看了眼秦牧,不是说有宫人教养么?就教出这玩意?

秦牧也有点不悦,觉得申生被养得太娇奢了。要知道扶苏的府上虽然粗粮多,却不乏精致之物,他看桌上菜式也很丰富,却让申生嫌弃了。

「我不吃了!你饿死我罢!」申生大叫。

扶苏最讨厌的小孩就是熊孩子,没有之一!

扶苏步进大厅内,笑眯眯地说:「我好像听到谁在叫嚷?」

申生一看到扶苏,眼睛一亮,立即改为扑向扶苏撒娇:「父皇!」

「哎,」扶苏应了一声,摸摸他的头,赞了一句:「乖。」

在人前是小恶魔的申生在扶苏面前绝对乖得像个天使,他对扶苏有着父子天性的孺慕之情。

扶苏说:「我刚才是不是听到有人说不吃饭了?」

申生的气势一弱,口气心虚地说:「也不是不吃,就是……那些不爱吃!」

「噢,可是我府上只有这些了。湘儿,不用去另外买了,就这些吧,我和秦牧他们也饿了,不用彻下。」扶苏半弯下腿,依然笑眯眯地说:「那你吃不吃啊?儿子?」

申生一愣,生气地甩开扶苏的下摆,硬气地说:「不吃!」他以为自己这样做可以逼得扶苏妥协,在家中他一向用这招,连他娘亲也拿他没办法。其他宫人更会哭着求着他吃饭,甚么都给他要去,万试万灵。

却想不到扶苏这块大铁板根本软硬不吃,加之又不是他的‘亲’父皇,倒是狠下心了。

「哎,那好,记住你所说的。」扶苏摆手,大度地说:「那就不要吃了。」

申生傻眼了。

这……这……

扶苏倒是好心情地捏捏他圆润的脸蛋:「记住,君──无──戏──言──哦!」教育了一顿熊孩子,扶苏的心情特别好。成为熊孩子的爹也不错嘛,可以把一个长歪了的小孩板正!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放下手,跟秦牧几人走了进去。蒙恬于心不忍,只是扶苏坐在前,他只能匆匆对申生行礼,然后跨了进去。

申生好半天都回不过神,脑子转不过来。

──哪呢……父皇不应该让宫人去外面买来给他吃吗?然后哄他吃饭吗?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不能吃饭?他会死啊!

当熊孩子出现在自己家时应该怎样做?

扶苏曰:灭掉。

不用一个时辰,申生已经饿得受不了,哭闹着要吃饭。

他抽抽答答地直扑到扶苏的书房,扯着扶苏的衣摆大哭道:「父皇,我饿了!我要吃饭。」

扶苏抽了一块手帕帮他抹脸,板着脸说:「你难道没看到我与一众卿家有事商量?你不经通报就擅自闯进岂是一国公子的风范?守门的,你怎么看门?来人,拖出去打十板以儆效尤。」

守门的看申生哭得这么伤心,原以为扶苏会心软。他以为自己拍了小公子和陛下的马屁,却想不到拍在马腿上,惨遭牵连。

扶苏又转了口气,好脾气地说:「你如今乃为朕的长公子,好应该学习礼法。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明日开始我就派人教习你读书识字,不可再胡闹了。至于吃饭,你既然在人前说了不吃,那么就要坚持下去,晚饭再用餐吧,传朕命令下去,谁也不能把饭偷偷拿给小公子吃。」

「父……父皇……」此时申生才后悔了自己的任性,只恨自己一时冲动说不吃饭,父皇真的要他遵守承诺了!

「怎样?难道小小的承诺你也要违背?」扶苏板着脸:「那你以后怎样以身作侧,以礼示人?」

「父皇,我知道错了。」申生乞求着。

「知道错就好了,出去吧,父皇有要事,不能陪你耍。」扶苏把申生打发出去。

我要吃饭,不是要父皇陪我耍啊!申生眼神悲愤极了。

待申生被宫人带了出去,蒙恬才露出不忍道:「陛下,这会不会对小公子太严厉了,到底还是小孩,饿不得。」

「饿一顿两顿没甚么关系的。」扶苏不以为意:「三岁定八十,申儿的性子此时不改,日后恐非我大秦之福。」

说到这份上,蒙恬也闭了嘴。

晚上,扶苏跟秦牧闲聊时便提到了‘扶不起的阿斗’的故事。

秦牧也有几分默然:「倒是可惜的,难得打了天下,儿子却不懂事。」

扶苏心虚地辩解:「是吧是吧!我也是为他好啊。」绝对不是后爸甚么!

秦牧意思不明地瞥了他一眼,道:「他是你孩儿,你怎样教也不必过问于我。」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只是不要太过分罢,小孩的身体不经折腾。」想扶苏小时候,秦牧多小心地照顾,深怕他一场大病就没了!

「安啦安啦。」扶苏挥挥手:「这种熊孩子,就是需要被教育!」

「熊孩子?」秦牧有几分不解:「这又是甚么词?」

扶苏正色脸:「就是像熊一样破坏力的孩子!我一定会帮你把孙儿板回来,作一个五好青年积极向上!」

「……」秦牧还是不解,但也算了,只是淡淡地瞥了扶苏一眼,应了一句:「但愿吧。」

依扶苏在史内城那张战役的破坏力,其实也能被称为……熊孩子?

莫名其妙地,秦牧笑了。

52、扶苏是暴君?

饿了一顿,申生彻底不敢再抱怨食物难吃了,第二天扶苏与他用膳,无论好坏,他一脸厌恶的,却还是乖乖把扶苏夹给他的东西吃清光。

扶苏心情很好的一手把他抱起来,吓得申生双手紧紧环住扶苏的颈子,脸红红的。

不皮时还是挺可爱嘛。扶苏满足地想。

「父皇……」申生小声地说。

「嗯?」

「没……」申生勾起嘴角,埋首在扶苏的颈子旁,觉得昨天郁闷了一天的心情消散了不少。虽然食物是难吃点,但父皇说了他是一个公子,那么他就免为其难的吃下去吧!父皇不也是吃同样的东西么?他身为父皇的孩子,一定要跟父皇学习。申生小小的心灵之中,立这此等宏愿。

──跟你父皇学习太不靠谱了孩子。

扶苏没有养过小孩,不过他觉得申生在自己怀中就有种说不出的喜爱,这大概是父子天性?

扶苏一路把申生抱到议事厅,那里百官已在等待,看到这副阵容都吓了一跳。

史官上前一步想劝说这并不合适,扶苏摆摆手道:「此时也不管正不正式了,申儿都这么大了,在一旁听着又有甚么关系?我只有申儿一个孩子罢,养成甚么都不懂的模样就太无知了。」

那是!申生挺起小小的胸膛,看上去焉有同感似的。

扶苏命人给他拿来一张小椅子,申生就开始他第一次的旁边。

只是百官的言语已经被扶苏要求简化了,但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孩来说还是蛮艰辛的,申生努力撑着身子,实际已经有点头昏脑涨了。

扶苏又让蒙恬派人回复太原那边的人道申生已经安全到达他处,让他们不要担心,又召见了一下带着申生过来的勇士。

「臣百里,见过陛下。」那个沉默的汉子只是行了一个礼,就默然站着。

「辛苦你了,申生一路调皮,都是我这父亲没教好。」扶苏先来这么一句,惊得他诧异的擡头,然后又立即低头曰:「臣惶恐。」

「传你过来也没甚么意思,我只是想了解申生在太原的生活……还有,她……身体还好吗?」扶苏对于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愧疚自己已经代替了她的丈夫。

「夫人身子依然抱恙,在大夫的治疗下稍见起色。小公主为人乖巧灵俐,深受众人的喜爱。」男人不疾不缓的说。

「乖巧灵俐?」扶苏抽了抽嘴角:「你也不用哄我了,申儿是甚么的性格我昨天已经见到了,现在我希望派你回去帮我把申儿习惯用了的日常用品要过来,以后就随我生活罢。」小时已经这么熊,长大了还得了?他可不想自己老爹辛苦打回来的江山,真的国祚那么短。

「遵命。」男人虽然有点不解扶苏怎会突然决定亲自教养小公子,但性格使他依然沉默。

扶苏跟他聊了几句,把他打发了出去。

花了半个早上把要紧的公务办起来了,扶苏便出去走走。

恰好见到申生气焰嚣张地指着一个下人大骂甚么,扶苏摇摇头,觉得教小孩这个活真是任重而道远……

秦牧与蒙恬等人决定了夺回咸阳的想法后,便由蒙恬在大厅内把这建议说出来。

说到让扶苏冒险经过东河,沿水路返回咸阳时,立即有官员跪伏而出,大声反对,认为蒙恬其心可诛,如今之计应退守上郡再行定夺之类的。

秦牧简直要气笑了,要是此时项羽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那样就不用再谋天下了,直接混吃等死不是更好?而且上郡那边也不是好地方,背靠匈奴,万一有个好歹,简直让外族把中原之地置于腹中!

扶苏认真的听完这个老臣的一番见解后,表示了他老人家对自己的关怀的感动后,话锋一转:「卿家如此确定项羽不会见我退守上郡时趁机追击,那这样吧,朕直接派你出使项军,与项羽谈谈如何?」

那位头发已斑白的大臣冷汗立即下来了,连忙道:「臣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如今咸阳已沦为鼠辈横行之地,而且四方无人援助,若强行夺取必使军力空虚,无力抵抗项军。如果退守上郡……」

扶苏好脾气地帮他接下去:「退守上郡,好歹还有一个三川郡挡住项军凶猛的攻势是不是?」

老臣已经察觉扶苏口中的不悦,立即低下头道:「老臣羞愧。」

「我觉得你说得不错啊。」扶苏突然道:「还有谁反对?认为我应该退回上郡才是稳妥之法?」

底下的十几个文臣你眼看我眼,有几分犹豫应不应该说真话。

「不用怕唷,为了让你们表达忠心,这样吧,在我退时,你们就留下来帮我挡挡好了,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们追封,嗯,就在刻在烈士碑最顶层如何?为国捐躯,是好事。」扶苏冷笑一声。这群人都没有心的,让百姓帮他们挡住?也不想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胡亥是怎样忘的?难度教训还不够重?

他们彻底不说话了,贱民为他们所挡是理所当然,但自己去挡住叛军的步伐就不是很有趣的事情。

这些人多数是在咸阳未破之时已经早识先机,放弃抵抗从咸阳逃出,而真正忠烈之士却早已势死守住咸阳,战到最后一刻。可以说现在的多是墙头草之辈,随着风向变化自己的意见。

自古一直是大臣箝制皇帝的发展,在春秋战国时代甚至有些卿大夫比皇帝还要恶形恶相!不然怎会出现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等等的事件?只是秦始皇向来强势,才重拾皇帝的威严。

但遇上扶苏,他们却彻底没办法了。

他们哭,扶苏比他们会哭。他们闹,扶苏更能抛下身份比他们更闹。

闹到无法,扶苏甚至能一边抹泪一边喊着‘大臣害我’,然后作势要撞墙,口中却不忙让史官记下这些事,让历史还他一个清白!

大臣们虽然没有名流清史的奢望,但至少不能遗臭万年啊,让史官记下来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们还有名声么?尤其那些以清高自居的御史大夫,一个个更是斯巴达了!

史官?史官已吓傻。

扶苏对于自己死后的名声并不在意,在现代作为明星有那个没一两个负面新闻啊?被狗仔队跟踪乱写﹑被媒体随意抵毁已经是闲事了好么?要是经历过种种还不够磨练扶苏的心?扶苏的心不玻璃,已经堪比钢铁了。更何况这年代又没有谁会跑来造他谣,指着他鼻子大骂无能。

套句名言‘我死后,那管他洪水滔天’,现在既然没有谁指着他鼻子直骂,那他死后惹人诟病那又怎样?他都死了,眼睛一闭,他们爱盖棺论定就随意去,反正他看来这么多个朝代的皇帝,好的也能被那些史学家指着鼻子﹑抓到一两个细节开骂,更别提坏的那几位被人骂得如何不像样了。

扶苏表示毫无压力。

对于这个软硬不吃的皇帝,那些大臣只能成为史上最悲剧的──没有之一!

所以扶苏这样一说,他们都不吭声了,深怕这个荒唐的皇帝真的拿他们去挡箭──这种事扶苏还真做得出。

把大臣的意见压下了,扶苏很满意,对着蒙恬说:「蒙爱卿,你继续说你的意见吧。」

蒙恬行礼,应声道:「如今项羽坚守三川,就是认定我们无能一拼之,因此陛下若重回旧都,必然能一削他们的锐气,让他们见识到我大秦亦非无能之士──所谓不为,非无能也,实时机未成。且三川关防险要,亦非飞留之地。

三川作为北南的分界,是咸阳的门户,若扶苏坚守此处,必然直接面对攻击,大为不利。

「朕亦深有同感,此事就此定论,蒙爱卿,你与几位将军商量,我们择日突破重围,回到咸阳再建我大秦王国!」扶苏掷地有声的说。

一时间旧日的意气彷佛充盈在他们的心中,蒙恬大声道:「谢陛下圣恩。」

「好,那还有谁想发言吗?」扶苏问。

大臣都有几分赌气的不开声,原本有事想上奏的看到这情况亦不说话了,几人跪伏在下,明显是意难平,想为难扶苏呢。

扶苏笑笑,并不在意道:「既然无事,那退朝吧。言官回头把今天的会议记录交到我案头批阅。」

──没错,扶苏已经把早朝扭成了会议形式,他不能控制史官的记录,那还不容许他自己留下一份记录,以供后世传阅么──如果真的能传至后世的话。

史官记下一笔:三世皇年前丧父,因而性情大变,任意妄为,不听劝谏,且以大臣之命相逼,似继其父之遗风焉。

扶苏看后大为感慨,提笔在一旁评曰:滚你妹。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古代的皇帝虽然权大势大,但其实很可怜的

连xxoo也要百官来管……更别提你宠谁在后宫干甚么

~(≧▽≦)/~所以我要写一个不会受这些框架影响的皇帝~~~这样的皇帝在历史的名声很差,但活得逍遥

当然,扶苏苏是不会干太坏的事……嗯

53、汉祖皇后吕雉

是夜,秦牧携酒与扶苏浅酌。

他提到:「由水路往咸阳的确是最快的,只是我们的士兵不谱水性,恐怕有性命之虑,但从陆路却太慢了,只怕还没赶至咸阳,项羽的军队已从后追上。」

扶苏默默的听,只是他也不会解决啊。

「‘现代人’难道对此没有半点解决的方法?」秦牧又问。

「一般来说,我们晕船的话,只会有一种方法。」扶苏答。

「甚么?」

「吃晕浪丸。」扶苏一本正经的说。

从字面上的意思很容易便理解为一种药,秦牧无语地看着扶苏。

「不过我从小说中倒记得一法。」扶苏又道。

秦牧已经对于‘现代人’不抱希望了,他为自己倒了一小杯酒,道:「姑且说说吧。」

扶苏把三国演义里曹操行水路的方法介绍了一遍,然后又把别人破解他的方法说得绘声绘影,活像他真的亲所见似的。

秦牧若有所思:「此法未必不可行,只是造这些船恐怕所费巨大,非短期内可以完成的。」

「可以单绑铁链吧?把所有船都扎在一起,巨大一点吃水深一点就不会太晃?」扶苏对于这些也是一知半解。

「此倒可以一试。」秦牧道。

「倒是不知萧何那处怎样了……」古时的消息传递有够不容易的,过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传来。

秦牧无话。

另一方面,萧何几经艰辛,终于返回沛县。

数番考虑之下,萧何还是决定从沛县入手,一来他知道沛县的县令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二来这处到底是他长大的地方,因此他的行踪较容易隐藏。对于沛县的县令他还是比较有把握说服的,只要打通了这一个关节,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回到沛县后,萧何先去了几个丧命的兄弟的家属负荆请罪。

虽然萧何一行男人逃跑了,但沛县的县令深怕动了他们的家属会惹来后患,把人赶走了后,也没有斩草除根,因此几家人才能安然继续在原来的地方生活,不用跟着男人们四处流亡。

只是萧何他们的家眷的日子过得不好,到底受到男人的连累。平日那些乡民不但尽占他们的便宜,还因县令的关系不敢与几家人多相处,连那些地痞流氓亦在言语上对几个留家少妇侮辱,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刘邦一行人在沛县闹的动静太大罢了。

此时在历史上手段显赫的吕后,吕雉,虽然长得算是端庄,但在生活操累之下,已不复昔日的美貌。而她娘家因气自家女儿就这样下嫁给刘邦,亦赌着气不乐意帮衬了。

萧何第一个先是探访刘家,他命侍卫先藏匿在暗处,然后他捧着一龛骨灰,毅然步入村庄。

在萧何到达刘家小小的木屋时,便见到吕雉坐在滕木椅上,温柔地替儿子抹去一脸玩乐后的汗迹,这副温馨的情景顿时刺得萧何内心一痛。

他一脸愁苦的推开栏栅,叽啊的一声,惊动了吕雉。

「萧大哥,怎么你……」她看到萧何手上所捧的,顿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是……」

萧何直接跪在她面前,痛苦的说:「嫂子,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刘兄,刘兄受人暗算……去了!」

纵然坚强如吕雉,这个女人被刺激得身影一晃,退后了几步,扶着一旁的石磨,怔怔然的摇了几次头:「不……你骗我……」

她满怀希望的擡起头看着萧何:「萧大哥,这是你跟我在开玩笑是不是?刘邦呢?他是不是躲在一旁看我出羞?我承认我害怕了,你让他出来好不好?」

萧何更是悲痛,一直强忍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嫂子!是俺对不起你罢!你要打要骂,都随你!」

「这怎么可能?」吕雉大吼:「我相公不过是往外寻觅功业,岂会在这短短一年间便故去?我不相信!你休想骗我!」

萧何无法,只能把刘邦一行人怎样遇害,夏侯婴又怎样交代和盘托出,外加自己的猜测:「……三川外项狗虎视耽耽,恐怕是他们所为罢了。」

吕雉到底是吕雉,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然就不会一眼相中了刘邦,深觉他是能成大器的,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下嫁。

──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刘邦如此短命!

在这片刻之间,她已冷静了下来。

她问:「你说的可是属实?」

「是!」萧何掷地有声的回答。

吕雉第一反应不是想到报仇,而是……

她怎样办?

她已为刘邦育有一儿,年华已去,再嫁人亦无望了。在这乱世,女儿家一人带着孩童该如何自处?

如果没有盈儿……

下意识地,她看向刘盈。

刘盈嚅嚅地叫道:「娘亲?」他懵懂间彷佛已经知道家中发生了大事。

这一声唤醒了吕雉的慈母之心,她把心中的歹念甩去,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冷静道:「萧大哥,这事万万不能怪你,请你起来,我一介妇人让人看到该有多少闲话传出来。」

萧何向来不太喜欢吕雉这女人的聪明,但这时他却庆幸正是她的这一份冷静,才免去不少尴尬的事。

吕雉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当机立断的说:「萧大哥,这样吧,我与你去和几位嫂子说出这一个不幸,然后你再看我们怎样办?去还是留,都听你的。」其实她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如果她的相公真的为了陛下之事而亡,那么或者可以借此事谋求一些利益?传闻扶苏为人和善而温柔,也不会愿意见到他们寡儿孤母流落街头吧?

吕雉蹲下来,整理了一下刘盈的衣服,柔声说:「盈儿,你乖,留在家中看好门,娘亲有要事要和萧叔叔出去一趟,好吗?」

刘盈虽然年少,但到底不是不解世事,他隐约明白了甚么,他点点头,急声道:「我会好好看家的,娘亲你放心去吧。」

「乖。」吕雉又摸了摸刘盈的头发,才和萧何走了出去。

一连拜访了剩下三家,听到恶耗的几个少妇全都要崩溃了,幸好有吕雉在,震住了场面,免去萧何这个男人不少尴尬的场面。

──这也是为甚么萧何会选择刘家作第一间拜访的对象。

直到傍晚,才把几个女人的情绪安抚了下来,可怜的有几家老父老母在世,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吕雉连同夏侯婴等几人的妻子聚在一屋内与萧何密谈。

萧何也不藏私,把扶苏的交托都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吕雉从中发现了一丝生机,若之前还想利用扶苏的善心来在乱世中谋求一处安宁,此时她便敏锐地发现这件事要是办好了,得益恐怕不少,说不定在日后她虽不能妇凭夫贵,也能母凭子贵。

其他几人都黯然,六神无主,对此不表示兴趣,直道哀过莫大于心死。

吕雉站出来急声恨道:「你们难道放任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