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凡 作品

第171章 京城奇遇

韦政和梅先生上路几天后,康熙派去的人风尘仆仆地到了小镇。

这群官兵们身着统一的靛蓝色服饰,那靛蓝的颜色深沉而凝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使命。腰间束着黑色的腰带,腰带紧实有力,上面挂着明晃晃的佩刀,佩刀的刀鞘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他们胯下的骏马毛色发亮,油光水滑的皮毛犹如锦缎一般,马蹄声在小镇狭窄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犹如阵阵惊雷,震得人心头一颤,仿佛要将这宁静的小镇从沉睡中彻底唤醒。

一踏入小镇,便立刻分散开来,急切地四处打听韦政的下落。

“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韦政的年轻人?”

一名官兵勒住缰绳,俯身询问着街边卖菜的老农。那老农满脸皱纹,如同干裂的土地,沟壑纵横交错,每一道皱纹都仿佛是岁月用刻刀精心雕琢而成,诉说着饱经风霜的过往。身上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补丁的颜色和布料与原衣都不相同,显得格外扎眼,那些补丁犹如岁月留下的一道道伤疤,记录着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他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回答:“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哟。” 声音沙哑而无力,仿佛被岁月磨去了所有的锋芒,只剩下沧桑与疲惫,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带着沉重的历史感,犹如古老的歌谣,在风中逐渐消散。

官兵们在小镇的大街小巷里穿梭,鞋面上都沾满了灰尘,原本锃亮的靴子此刻也变得暗淡无光,仿佛失去了光芒的星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他们的靴子每踏一步,都扬起一小片尘土,那尘土在阳光下飞舞,如同他们急切心情的写照。他们询问了众多的居民,从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贩,到巷子里纳鞋底的老妪,从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到酒肆里忙碌的小二。

“军爷,小的真没听过这名字。”

卖糖葫芦的小贩满脸堆笑,试图讨好这些神情严肃的官兵。他的脸上洋溢着谄媚的笑容,手中的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然而此刻却无人问津。那一串串糖葫芦宛如一颗颗红色的宝石,晶莹剔透,裹着一层薄薄的糖衣,散发着甜蜜的香气,可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那香气也被人们忽略。

“俺不知道,别问俺。”

纳鞋底的老妪头也不抬,手中的针线不停。她的眼神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那鞋底的针线才是她世界的全部。她的手指粗糙干裂,关节肿大,却灵活地穿梭于针线之间,那动作熟练而机械。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她的耐心与坚持,那破旧的鞋底仿佛是她生活的缩影,虽然磨损却依然坚韧。

并未获得任何有用的消息,官兵们只得又继续去往他地寻找,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消散,如同他们渐渐远去的希望,那希望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夕阳的余晖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轻轻地覆盖在小镇上,却无法温暖官兵们失落的心。

韦政和梅先生一路奔波,风餐露宿。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抵达了京城。

京城的繁华让他们目不暇接,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马蹄声、车轮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首宏大而繁杂的交响曲,震耳欲聋。那马蹄声清脆有力,仿佛是乐章中的重音符;车轮声咕噜噜地响着,像是低沉的伴奏;吆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热情,宛如高音的旋律。鳞次栉比的店铺门口挂着五彩斑斓的招牌,有的招牌已经褪色,露出斑驳的底色,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那底色如同历史的沉淀,承载着无数的故事。这些招牌或许曾经鲜艳夺目,如今却在时间的洗礼下变得黯淡,然而它们所见证的风雨和辉煌却永远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有的则崭新发亮,金色的字体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宛如璀璨的星辰,吸引着人们的目光。那金色的字体龙飞凤舞,充满了艺术的魅力,让人忍不住驻足观望。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穿着华丽绸缎的富家公子,他们手持折扇,谈笑风生,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响宛如天籁之音,在空气中回荡。这些富家公子们面容白皙,眉宇间透着自信与骄傲,他们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般灿烂。也有身着粗布麻衣的平民百姓,他们挑着担子,匆匆忙忙,为了生活奔波劳累,那身影如同负重的骆驼,艰难地前行。平民百姓们的脸上刻着生活的疲惫,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那希望如同黑暗中的明灯,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新奇又有些无所适从。但囊中羞涩的现实让他们不得不精打细算。

经过多方寻找,终于在公爵府和护国将军府之间找到一处费用不高的客栈。

客栈的门有些破旧,门槛上还留着岁月的痕迹,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仿佛记录着过往客人的足迹,每一道划痕都是一个故事,或悲伤,或欢乐。那扇门的颜色已经褪去,露出了木头原本的纹理,显得古朴而厚重。走进客栈,大堂里摆着几张简陋的桌椅,桌椅的边角都被磨得圆润光滑,露出了里面的木质纹理,那纹理如同岁月的指纹,独一无二。这些桌椅或许曾经陪伴过无数的旅人,聆听过他们的故事和

心声。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有破旧的箩筐,还有断了柄的扫帚,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那箩筐的竹条已经磨损,扫帚的刷毛也所剩无几,却依然散发着一种坚韧的气息。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住下。

梅先生对韦政说道:“政儿,你先出去转一转,熟悉下考场和客栈之间的环境。”

梅先生心里想着:“这孩子第一次来京城赶考,人生地不熟的,可别在这关键时候出了岔子。”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眉头微微皱起,额头上的皱纹也显得更深了,那皱纹仿佛是岁月的沟壑,藏着无尽的忧虑。梅先生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韦政的期望,那期望如同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心头。

韦政点了点头,应声道:“义父,那我去了。” 韦政暗自琢磨:“得好好熟悉熟悉,可不能误了事。”

他整了整自已有些褶皱的衣衫,那衣衫虽然洗得干净,但依然能看出多次穿着后的痕迹,每一道褶皱都是生活的印记,见证着他的成长。他的衣衫虽然朴素,却整洁得体,展现出他的自尊和对这次考试的重视。

梅先生又道:“我也不能闲着,我打算出门摆摊帮人写些书信之类的赚点小钱。” 梅先生想着能多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收拾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那布包的边角已经磨损,线头外露,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艰辛。梅先生的动作熟练而沉稳,他的眼神坚定,充满了对生活的不屈和对韦政的支持。

韦政出了客栈门口,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紧张和期待,那紧张如同紧绷的琴弦,随时可能断裂;期待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强烈。阳光温暖而柔和,仿佛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但他的内心却被不安和期待所占据。

不知不觉就转道到了公爵府门前。

他望着那气派非凡的府邸,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上镶嵌着的铜钉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每一颗铜钉都圆润而光滑,仿佛是精心打磨过的宝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那光芒耀眼夺目,令人不敢直视。这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威严,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将两个世界分隔开来。门口的石狮子威严耸立,眼睛圆睁,目光犀利,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那目光如同利剑,能够刺穿人的灵魂。石狮子高大而雄壮,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根毛发都清晰可见,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工艺。

韦政心中暗想:这是那个公爵府呢?自已父亲鹿鼎公早已隐居,这肯定不是。

可走过后他又不甘心,于是拉住一位路过的行人打听,竟真的是鹿鼎公韦爵爷府邸。

“唉,我这落魄的样子,哪有脸去认亲。”

韦政心里满是无奈和自卑,他低头看了看自已洗得发白的长衫,衣角还有几处磨损,线头外露,仿佛是生活的伤口,刺痛着他的心。他的长衫虽然洁净,但岁月的痕迹却无法掩盖,那磨损的衣角和外露的线头,如同他心中的隐痛。他的鞋子也有些破旧,鞋面上沾着些许尘土,那尘土如同他心中的阴霾,挥之不去。鞋子的鞋面已经磨损,鞋底也略显单薄,但他依然穿着它们,坚定地走在这陌生的街道上。

他看着门口出来进去的仆人,个个衣着光鲜,绫罗绸缎,比自已都穿得好。有的仆人戴着帽子,上面还镶着宝石,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梦幻,让人陶醉;有的腰上系着玉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玉佩的色泽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那声响如同诱惑,让人向往。

想想自已如今这般寒酸,直接找上门去可能连门都进不了,于是打算再转一转回去和义父商量。

正在他踌躇间,不想背后有个官轿缓缓而来。

那官轿由四名轿夫抬着,轿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花鸟鱼虫,栩栩如生,仿佛要从轿身上飞出来,展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轿身的雕刻细腻入微,鸟儿的羽毛轻盈飘逸,花儿的花瓣娇艳欲滴,虫儿的形态活泼灵动,仿佛是一幅生动的画卷。轿夫们步伐稳健,额头布满了汗珠,却不敢有丝毫懈怠,那汗珠如同珍珠般滚落,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们的步伐整齐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专注,展现出专业的素养。

一个轿夫嫌他挡道,顿时破口大骂:“喊了半天你看不见吗?不长眼睛啊!” 那轿夫满脸横肉,声音如雷,震得韦政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震碎,那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耐烦。

韦政赶忙满脸歉意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韦政心里一阵慌乱:“可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连忙侧身让道一边,那身影显得有些狼狈,仿佛是暴风雨中的一片落叶。他的心脏急速跳动,恐惧和不安占据了他的内心。

那轿夫却还喋喋不休地数落着:“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耽误了大人的事,你担当得起吗?” 那话语如同利箭,刺痛着韦政的心,让他感到无比的羞愧和自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无情地割破他的自尊

轿内官员听到喧闹声,心想:“这些轿夫平时也是蛮横惯了,在这大街上吵闹,成何体统。”

于是摇摇头喝声制止道:“行了,莫要吵闹。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是命运的裁决,让人无法抗拒。文靖臣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冷静,他对秩序和规矩的重视不言而喻。

听到韦政彬彬有礼地退让,那官员不由伸出头来,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这官员原来是文靖臣。

他头戴乌纱帽,帽翅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官场的风云变幻。乌纱帽的黑色庄重而严肃,帽翅的颤动增添了一丝灵动。身着绣着云纹的官服,官服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希望的曙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官服上的云纹精美华丽,丝线的光泽细腻柔和,彰显着他的身份和地位。

这一看,他愣了一下,感觉眼前这书生似曾相识。

马上就到公爵府了,于是他直接提前下轿。

韦政刚要转身离开,文靖臣喊了一声:“这位书生请留步!”

韦政转过头,只见文靖臣一脸和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和探寻。

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眼角的细纹透露出他的阅历和沧桑,那细纹如同岁月的河流,流淌着无尽的故事。文靖臣的目光温和而锐利,让人在他的注视下感到既亲切又敬畏。

文靖臣问道:“小兄弟是外地来的?看你打扮像个书生,可是来赶考?” 文靖臣心里琢磨着:“这书生看着气质不凡。”

韦政拱手,正要跪地参拜,文靖臣赶忙伸手扶起,说道:“不必多礼。” 文靖臣的手上戴着一枚翠绿的玉扳指,玉扳指通体晶莹,没有一丝瑕疵,宛如纯净的心灵,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玉扳指的绿色浓郁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

韦政道:“回大人,小生正是来赶考参加会试的。”

文靖臣与他聊了几句,见韦政一表人才,说话不卑不亢,谦恭有礼,不由得有几分喜欢。

“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家居何地?” 文靖臣期待着能听到熟悉的答案,那期待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强烈。

韦政心中略一迟疑,稍作犹豫道:“回大人,小生姓梅!家在河北邯郸!” 韦政心想:“我这般模样,还是先不说实话为好。” 他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文靖臣,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那衣角仿佛是他心中的纠结,让他感到无比的不安。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害怕被拒绝和嘲笑。

文靖臣闻言大失所望,原本期待能与韦小宝府上有些关联,看来是自已想多了。

但还是鼓励道:“好好考试,争取金榜题名。” 文靖臣心里叹息:“可惜不是要找的人。” 随后告别而去,那背影带着些许落寞,仿佛是夕阳下的一道孤独的剪影。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一丝遗憾和无奈。

韦政看着文靖臣进了公爵府,不由得若有所思。

文靖臣进到府里,见到韦小宝,将遇见韦政之事简略提了一下。

韦小宝一听,眼睛发亮,赶忙追问:“快详细说说,那书生什么模样?是不是我那孩儿?” 韦小宝满心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都泛白了,那白色如同他心中的焦急,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的眼神急切而狂热,仿佛要从文靖臣的描述中找到自已孩子的影子。

文靖臣描述了一番。

沐剑屏闻听也走了过来,身着粉色衣裙的她,面容娇美,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金钗,钗头的明珠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她眼中的希望,璀璨而明亮。沐剑屏的衣裙轻盈飘逸,粉色的布料如花瓣般柔美,金钗的光芒为她增添了几分高贵和典雅。

文靖臣再一打量,突然惊叫一声:“那小兄弟眉宇间竟与沐姨娘有几分相似!” 文靖臣心中惊讶不已,那惊讶如同波澜壮阔的大海,汹涌澎湃。

韦小宝一听,激动地说一声:“那还等什么!” 韦小宝心急如焚:“可别错过了。”

他顾不得整理衣衫,匆匆忙忙地马上冲出门外,可韦政早已离去。

街道上只剩下韦小宝焦急的呼喊和他那孤独的身影,那呼喊如同绝望的哀嚎,在空气中回荡;那身影如同失落的灵魂,在茫茫人海中徘徊。他的呼喊声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凄凉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