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318:天大的笑话
想到自己当初竟然被凤重华的骗局哄得失去一切,宇文拓浑身都在抖。
那个时候,他终于击败了大周的劲敌,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还和她有了孩子,皇位稳固威仪赫赫,正是最志得意满的时候。
可凤重华恨毒了他,他不满意。
他想要驯服这个女人,让她爱上他,以他为天,而不是每次都用仇视的眼神看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心里念的永远是死去的人和那个孽种,把他和他们的儿子视若耻辱,恨不得一见到就掐死。
于是,他铆足了劲,却毫无用处。
他年少时就喜欢凤重华,对她甚至因为爱而不得生了偏执,怎能甘心?
有了那些过往,想要凤重华爱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凤重华忘掉过去。
可想要一个人遗忘过去,哪有那么容易?他寻来了不少所谓的能人异士和医道高手,都做不到。
许是老天在帮他,就在凤重华怀上他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她从楼梯滑倒滚落,磕到了脑袋,她忘记了一切。
他如愿了,却也付出了代价,失去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她也再不能生。
但她遗忘了一切,她是谁,她的过去,他们之间的爱恨,她都忘得干干净净,成了一张白纸,全凭他去描绘书写。
她在他的欺骗和引导下,成了他想要的样子,全身心依偎着他,受他诱惑爱上他,除了他谁也不信任,对他们的儿子好得不得了。
他一开始还存疑,怎么会那么巧,他想要她忘掉,她就真的忘了。
但一次又一次的验证,确定了她的遗忘,他才觉得圆满了。
他立她做了皇后,往后的三年,他们一家三口感情很好,他也对她越来越信任,再无防备,享受着调教她的乐趣,以及被她崇拜痴迷的成就感。
那三年里,她做梦,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可这些,都是她苦心孤诣酿造的骗局。
就在他最不防备的时候,被她下了这世间最毒的蛊,他被她控制,成了她手中的牵线傀儡。
一朝功成,她以皇帝病倒,以皇子年幼为由成了监国皇后。
之后慢慢,联合凤家和独孤家,还有其他几个反对他的家族,不显山不露水的夺走了他手里的权柄势力,将他架空。
她也瞬间变脸,看着被毒蛊折磨的他满眼轻蔑,嘲笑他的愚蠢,将他以牙还牙的用铁链囚困,将他们的儿子弃如敝履,而他,日日被她种在他身上的毒蛊折磨,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哪怕每次见到宗室和他的人,想要求救,都说不出来就被折磨得心绞痛晕厥过去,所有人都信了,他确实是病着,需要养病。
后来,她彻底把控了朝政权柄,清除了很多他的人,将朝中诸多关键位置塞进了她的人,手段之毒辣更甚于他,令人畏惧,还一改宇文氏素来的严苛,厚待军中的人,大肆收买军心。
即便不少人看出端倪,也拿她没办法了。
许多人他都见不到了,因为她不让,那些宗室的人被连连打压,也不敢惹她,能见到的,只有妹妹齐宁长公主和他的儿子。
也只能通过妹妹和儿子,将他所剩的一切交给妹夫景安君仇天合,让他和凤重华勉强分庭抗礼。
还好,凤重华以为女儿在他手里,不敢不留有余地,他才能通过齐宁长公主和景安君,残留一争之力。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是徒劳了。
他真后悔啊,当初就不该执着,一个不识好歹的贱人,杀了就是,他何必非要得到,非要心怀不甘?
他得不到,杀了不让别人得到也就够了,他一个帝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就为了她,他冷待独孤氏和其他几家的女儿,为了立她为后,他弄死了独孤氏,废了其他妃嫔,因此被独孤氏带着那几家恨上了他,投效凤重华,给他一个重击。
凤重华这时道:“对了,有一件事你也该知道了,我已经告诉宇文峥,他是怎么来的,你当年对我做了什么,他这个人意味着什么,你猜他现在怎么样了?”
宇文拓又猛地抬头,瞳孔一震,不可置信:“你……你竟然……”
凤重华讽刺道:“这些年,你从来不敢告诉他这些吧,因为你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见不得人,不能告诉他,不然他就不会听话了,你也知道这些事是我的耻辱和伤痛,我不会自己告诉他,旁人也不敢,”
“可如今让你失望了,我不怕这些被他知道,以前是不屑解释,可如今只要能让他痛苦,能让你们父子反目,让你的最后一丝希望落空,莫说告诉他,全天下都知道我也不在乎,又不是我的错,我有何惧?”
再不堪的过去,不是她的过错,她也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宇文拓惨然笑着,悔恨不已,“我当初,应该杀了你的……”
凤重华也笑了,“是啊,你当初该杀了我的,让我一家三口地下团聚,我不会痛苦这么多年,如今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可是你太蠢了,太自以为是,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
,到头来一无所有,连江山都输了。”
宇文拓闭了闭眼,浑身发抖。
凤重华泛着泪光,咬牙切齿:“当初,我那么求你,苦苦的哀求你,磕得我脑袋都是血,我求你到此为止,我跟你走,什么都听你的,求你放过徐家,不要陷害他,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能因为我害了他们,可是你呢,一意孤行。”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日,你将我带上战场,让他看着我在你的戎车上被您搂在怀里,让他以为我欺骗他不够还背叛了他,以为是我盗走了他的布防图,让他怀恨而死,你还让我看着他死……”
“他的身上,全都是箭,他到死都在看着我,他死不瞑目,我亲眼看着他倒在那里,我想去给他收尸都不行,只能看着他的尸体被乱马踩踏,死无全尸……”
“有这样的仇恨,你竟然还指望我爱你,指望我不恨你,指望用一个孽种就想让我心软,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宇文拓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凤重华,忽的笑了,残忍又阴毒。
“凤重华,就算你毁了朕的一切,毁了大周和宇文氏,你也不算赢,别忘了,他们都死了,哈哈哈,就算你报复得再狠,你又能痛快多少?你也不过是一个可怜又可笑的罪人!”
“徐朔依旧恨你,他到死都以为你是朕的细作,欺骗他利用他,偷走了他的军事图,摧毁了他的一切,又投入朕的怀抱看着他死,哈,你终此一生费尽心机,都扭转不了这个事实!”
凤重华静静的看着他。
宇文拓就想凤重华,让她痛苦,“你以为你多无辜清白?别忘了,若非你,徐朔不会有那样的下场,你是始作俑者,你与朕,都是罪魁祸首……”
凤重华不做任何争辩,突然抬手,后面默默站在那里的阿兰上前,递来一个小盒子,和一根针。
看到那个小盒子,宇文拓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缩。
只见凤重华勾起一抹森然笑意,拿着盒子走到一边的桌边,将盒子放下,打开,里面露出一个血红色正在蠕动的东西。
在宇文拓惊恐的目光中,凤重华用针戳破了指尖,滴了一滴血进去,砸在虫子身上。
如冷水入油锅,虫子瞬间沸腾翻涌,随着凤重华的挤压,血越多,虫子越反应激烈。
完事儿,她放下手,也不管手上的针孔血痕。
她看向已经开始捂着心口不适的宇文拓,笑了。
“好好享用吧,今夜……还长着呢。”
说完,才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开,阿兰随之跟上。
还没出密道,就听见了宇文拓痛苦的哀嚎和锁链晃动碰撞的响声。
凤重华径直出了密室,也随之关上密室,阻隔了里面的痛苦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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