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知道,姜时砚又会拿她的母亲来说事。
上一次她为了母亲妥协。
可母亲又是怎么对她的。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时候,母亲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跑去关心姜姚了。
母亲为姜家操劳了十几年,想来公公婆婆也会善待她的吧!
“你不用管我以后怎么活,我只想要跟你离婚。”
阮凝态度坚决。
姜时砚却不当回事,态度一样强硬。
“婚我不会离,你好好休息,我让人给你送吃的过来。”
他转身离开。
实在不愿意留下听阮凝一直提离婚的事。
明明以前的阮凝很爱他的。
他当初就是看了阮凝的日记,明白阮凝的心思后才找她结的婚。
他让她如愿了。
她现在却只想着离开他。
姜时砚不明白,一个女人的心思怎会如此善变。
他心里泛酸,想一个人静一静。
阮凝已经下定决心了。
拿过手机在网上咨询离婚事宜。
下午的时候,阮珍给阮凝带了吃的过来。
看到母亲时,阮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她真的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不管她的死活,一心只在乎姜姚。
明明她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天底下,真有母亲会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吗?
阮凝不知道母亲心里怎么想的。
哪怕知道母亲病重,此刻她也不想理母亲,埋着头闷声不语。
阮珍来到床边坐下,端出吃的递给阮凝。
“阿凝,吃点,妈妈让厨房特地给你熬的。”
过来的时候,大少爷特地叮嘱。
不要训阮凝,不要怪她。
要努力讨好,之后把她带回姜家。
阮珍也很清楚,她的女儿需要阮凝的肾。
为了女儿,她必须讨好阮凝。
阮凝别过头,声音冷淡:
“我不想吃,妈你那么在乎姜姚,你去陪着她吧,我命硬,死不了的。”
阮珍老脸沉了下来。
想到小五从楼上滚下去,多半就是阮凝所为。
要不是过来的时候大少爷特地叮嘱,她真想给女儿一个公道。
但现在,她还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以母亲的身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阮凝。
“阿凝,妈妈知道当时忽略了你,但是如果小姐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你脱得了干系吗?”
“妈妈也是担心你,才希望小姐能好的。”
阮凝冷笑。
每次都说是为她好。
每次又都在无形之中将她的心撕了个粉碎。
到底是真为她好,还是为她自己啊。
看着母亲,阮凝喉咙哽咽:
“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阮珍一惊,面色瞬间变换着,目光闪烁。
随后无措地拉过阮凝的手,哭丧起来:
“阿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妈妈做的什么都是为你的将来铺路,你怎么会觉得自己不是我亲生的呢?”
阮凝疏离地抽回自己的手。
似乎每次她对母亲有任何疑问,母亲都会说是为她好。
好像是她自己不知好歹一样。
她不想跟母亲争辩,只想离开姜家。
这一次,任何人都别想再阻拦。
“咳,咳……”
阮珍看到阮凝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变淡了,立即掩嘴咳嗽起来。
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阿凝,你要是觉得妈妈是你的累赘,想丢下妈妈不管,没关系的,反正妈妈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又低头咳嗽,故作头痛。
阮凝看着母亲不像是装的。
毕竟母亲的脸色,比起之前要白了很多。
她终是无法狠心下,弃母亲于不顾,忙扶着她问:
“妈,怎么了?”
阮珍扶着头应道:
“头痛,其实妈妈痛好久了的,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一直没告诉你。”
“那天要不是晕倒二少刚好在,帮我做了检查,我也不知道我得了癌症。”
说着,她又埋下头,喘着气。
就好似情绪一波动,整个人就会变得很痛苦一样。
阮凝不敢再说重话。
端过旁边的粥慢慢咽着。
没多久,姜夫人也过来了。
一进病房就对阮凝嘘寒问暖。
“阿凝,听说你也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
阮凝看着这个婆婆。
她曾经明明感觉得出来,婆婆是真心对她好的。
可是在她跟姜姚同时出事后,婆婆眼里有的也只有姜姚。
不过想到姜姚是婆婆的掌上明珠,她倒也能理解。
只是以后她啊,不要再轻易被别人的关怀感动了。
“我没事儿,就是从身体里取出了十八根针。”
听到这话,姜夫人跟阮珍都是一惊,狐疑地问:
“取出什么针?”
阮凝跟他们讲实话:
“我在监狱里被人虐待,他们用针扎进了我的体内,之前我本来想来医院做检查的,但是被姜时砚派人把我抓回去了。”
后来她身上没那么痛以后,她就只想着找份工作赚钱。
耳朵跟身上痛的事,也就没管。
没想到,她这副身体里,能藏着十八根针。
阮珍跟姜夫人听后,老脸失色。
姜夫人拉过阮凝的手握着,心疼极了。
“对不起,你要不是去替小五坐牢,也不会受这份罪,是我们对不起你。”
阮凝没说话。
强迫自己理智。
不要因为婆婆关心她,就是真的将她视如己出。
毕竟危急关头时,他们在乎的也只有姜姚。
“你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跟我们说你身上有针啊?”
阮珍看着阮凝,多少还是心疼的。
毕竟是喊了她二十二年妈妈的孩子。
就算不是她亲生的,但她受的罪,却是为了她的亲生女儿。
这一点,阮珍是发自内心的愧疚。
阮凝随口解释了几句。
之后看着婆婆,请求道:
“妈,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姜夫人想也不想地点头,“好,妈帮你,你说,想要妈做什么?”
阮凝觉得既然姜时砚不是姜家亲生的。
却愿意冠着姜家的姓,一直留在姜家。
那么他应该很感激公公婆婆的养育之恩。
想来也会听二老话的吧。
阮凝告诉婆婆,“我想跟姜时砚离婚,但他不肯,你们能不能让他跟我离婚?”
她永远会记得姜时砚把她丢在地上,去看姜姚时的冷漠。
永远记得姜时砚对她说的每一句狠话。
即便再爱他,她也不想再留在他身边了。
“阿凝。”
姜夫人跟阮珍对视一眼,显然都有些急了,纷纷出声劝道:
“时砚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呢?”
“是因为小五吗?你要是担心,那我再把小五送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