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兰泽被这么一说,感到特别的窘迫。
他脸皮薄,听到这样的话当然理所应当的脸红了,逆光而站,宛如暖阳下的红霞。
“小列,住口!”念兰泽喝住:“你拿我当成什么了?”
“兰泽,你说,萧季末那小兔崽子摸你哪儿了?”萧妄顷拉过念兰泽。
“没有,他只是替我上药,他没有碰……”
已经语无伦次,怎么会语无伦次呢?
萧妄顷顿时打断念兰泽的话:“刚刚你的仆人小列说萧季末摸你全身了?”
“你信我还是信他?”念兰泽平静的问道。
“当然是信你!”
萧妄顷哑然,转瞬就恢复了那贱贱的笑。
“你伤哪儿了?”
“没事,早就好了!”
“什么好了?我家少爷都没休养好,还被老爷禁足,就来到这鬼地方!”
小列抱怨道。“回去还不知道又要被老爷怎样责罚呢?”
“小列,在门外侯着。”
小列不情不愿的被念兰泽赶出去了。
自此,他可是恨极了萧妄顷。
萧妄顷顿时心一紧,他知道念兰泽心善。
可是没想到居然被梁长均那个死老头动用家法,他当时没杀了他真是太可惜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怎么敢?
“让我看看?”萧妄顷仿佛争取意见一样温和道。
念兰泽一怔,下意识的后退。
“兰泽,你太不公平了,我不在,你居然让萧季末那兔崽子碰你,现在起码让我碰回来才甘心?”
萧妄顷邪邪的笑着,盯着念兰泽没有焦距却非常漂亮的眼睛。
“你这是什么话?”
念兰泽微微恼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之所以来此地,只是因为当初告诉你破阵的方法而没有注重实际,这有我的责任,所以我才来,并不是来为了让你捉弄的!”
“兰泽,你别生气啊!”
萧妄顷有点哑然,对于这个君子,任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说不动。
“我并没有生气!”
“那你没有生气,我可以看你伤口吗?”
“你万一来这里伤口恶化,你那仆人一定会杀了我的,为了确定是不是来到这里恶化的,所以我要先看看你伤口的伤的程度,免得到时候我吃了一个哑巴亏!”
念兰泽听到这样的话,居然无法反驳,因为他无话反驳。
句句都是歪理,但是句句却又合情合理。
萧妄顷见着念兰泽不动,便靠前一步,他拉过他的手,把他引到桌子旁坐下,笑着。
“兰泽啊,我替你看看伤口,我当时并不知道梁长均那老家伙会对你动用家法的!”
念兰泽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你伤在哪儿?”
“背上!”念兰泽平静的回复,好像已经默认。
萧妄顷轻轻的拉开月白色衣衫,肩头露出好大的一块,他看到了已经脱了痂的粉白色的嫩肉,不由得心一悸。
好你个梁老头,居然还敢下狠手,总有一天让你好看!
萧妄顷轻轻的抚摸着念兰泽的背上的伤痕,温柔的问着:“还疼吗?”
念兰泽摇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早就没事了!”半晌,念兰泽才来了这么一句。
萧妄顷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念兰泽的脸看。
他想起来了那日,他抱他抱得那样紧,那样细腻而精致的皮肤在他的怀里挣扎摩擦。
他突然有一股想要吻他的冲动,慢慢的靠近。
念兰泽没听到萧妄顷的动静,就径自穿上衣服,可是措不及防被萧妄顷牢牢的抱住,一个吻落在他的嘴上。
浅浅的,如同蜻蜓点水……
念兰泽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把将萧妄顷掀翻在地。
萧妄顷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味中,还来不及阻挡,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了。
念兰泽后退几步,听到动静的方许与俞高达在小列还没有走进来之前先进来了。
念兰泽迅速把衣服穿好,在他们推门进来之前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
萧妄顷还没有爬起来,四仰八叉的让方许与俞高达看着好笑。
可是他们更加好气,念兰泽是什么东西,敢对他们的主子动手?
“小列?”念兰泽摸索着四周,细长的手在空气中摸索着。“引我出去!”
方许与俞高达突然挡住了念兰泽的去路,被萧妄顷一招手,两个人退下。
“兰泽,你等我一下啊!”
萧妄顷爬了起来,哈哈大笑,念兰泽狼狈的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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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们主子动手,真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俞高达依旧愤愤不平。
“就是,真看不起这样的贵公子,动不动就有脾气!”方许愤愤。
“我警告你们别瞎来?”
鬼马面听着这两个发了半天的牢骚,才说了一句话:“七公子与别的公子不同!”
“鬼将军,你难道就不替主子惋惜吗?”方许说道。
“没有,我反而替主子感到高兴,如果你们知道七公子的为人,你们也会喜欢他的。”鬼马面说道。“他是所有公子中,我最佩服的,尽管他是梁相国的公子。”
“什么,他是梁长均那老贼的儿子?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俞高达依旧存在偏见,眼里特别的失望。
“就因为他是梁长均那老贼的儿子,他也该死!”方许咬着牙。
鬼马面摇头劝着:“我已经劝过你们俩了,不要乱打歪心思。他是个令人尊敬的公子!”
方许与俞高达早就打定了心思,这让他们两个人怎么肯罢手。
可是他俩毕竟是将军与前锋,那种在背后动花花肠子最终还是作罢。
第一,萧妄顷寸步不离的跟着念兰泽。
第二,念兰泽除了对着一块刻有地形图的木头发呆就是弹琴。
第三,连他们自己也觉得那样对待一个瞎子实在是太卑鄙。
“我要最甘洌的泉水,我家少爷要洗澡!”
“我们这里只有随军的饮用水,并没有什么甘泉?”
“请七公子勉强一下……”
“你知道我家公子在相府用的是什么洗澡的吗?全部都是清晨花开沾染的露珠,要不然公子怎么会香香的。跑到这里还要勉强……”
真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跑到这个鬼地方,吃不下,睡不着,就连洗个澡连水都没有京城的干净。
“去吧,去吧!”小列无语道:“多打点来……”
“连洗个澡都这么挑剔,还嫌我们的水不干净,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相府那么好,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干嘛?”方许握着拳。
“就是!”俞高达依旧满怀恼怒。
“主子不在吧?”
“主子在练兵!”
小列提了一桶水往外一泼,关好了门,就走了。
“我忍不了了!”
“我也忍不了,这里是战场,他当来游玩的,还把自己娇贵的恶习带到这里来了,洗个澡还要甘泉,摆明讽刺我们喝的水还没有他洗澡水干净!”
“你们要干什么?”鬼马面突然拦住两个人的去路。
“我们要去教训教训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娇贵!”
方许推开鬼马面。
鬼马面见两个人拦不住,就跑去找萧妄顷。
——砰!
门被一脚给踹开,小列上来拦,却被甩出去多远。
念兰泽才脱光衣服进了浴桶里面。
他对水有着莫名的恐惧,尤其是对那种水的窒息的感觉。
所以他从来不敢把头放入水里,就算一瞬间,他也能感觉到窒息就像水蛇一样缠绕,勒紧他的脖子。
那是一个噩梦,长久以来做的噩梦,他是个不服输的人。
他曾经尝试将头慢慢的浸入水里。
可是水才淹过下唇,那种强烈的窒息感已经让他喘不过来气。
一听到响声,随手抓来不远处衣服,随意的往身上一披,丝滑的衣服黏在潮湿的肌肤上……
我见犹怜……
方许有一丝的恍惚,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也许就这么一个…
俞高达是个十足的勇夫,二话不说,正准备将念兰泽从浴桶里提出来。
可是念兰泽很顺利的躲过他的手掌,并且重重的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桌子才缓和一会儿。
方许见状,也跑了上来,一个回勾手。
念兰泽一弯腰,顺利的躲过,然后牵制住了他的手。
方许也没想到自己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文弱书生给牵制住动弹不得。
那双白皙修长而且非常秀气的手牢牢牵制住他的两只宽大手臂,而且进不得半分,连退也不可能。
念兰泽还站在浴桶里,全身水露露的。
因为随意披了件衣服,雪白而修长的腿露出了半截。
俞高达见两个人死死的缠绕住,就反过来在背后给念兰泽一掌。
念兰泽一脚踹开他,顺势支撑着方许离开了浴桶。
俞高达怎么甘心被这样一个文弱书生打败。
方许也不甘心被这样娇弱的公子牢牢的牵制住。
于是一番征战到了桌子旁边,念兰泽的琴摆好放在桌子上,檀香木还影影约约发出一丝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