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茅岛氏也不能轻忽的波多野,对本来该处于同为受雇者立场的自己如此毕恭毕敬。白天是园丁,晚上则是少主的恋人,这种身分虽然因存有落差而十分有趣,可是情绪的切换并非易事。
“少爷在房间里。”
“嗯……不好意思,我会去看看的。”
“麻烦您了。”
波多野深深低下头,道了晚安后退下。
他预想,看这个样子茅岛氏应该还在闹别扭吧。波多野的态度似乎隐约表现出这点,而且自己最近的确没怎么理茅岛氏。虽然工作忙碌疲惫不堪当然也是原因之一,可是果然还是因为心思不论如何都被干也的事占据的缘故。
他在自己房间稍微冲过澡,以睡衣外披上休闲外套的轻松打扮,就这么敲了敲茅岛氏的房门。最近茅岛氏的卧室也准备了数件他的换洗衣物,替他准备的人是负责打扫的女性,不过指示的人似乎是小泉。小泉也是个虽然还很年轻,但体贴到甚至过分了的男人,常常令他不禁大感佩服。
茅岛氏难得地自己打开门让他进入房内,一如往常洗好澡,身上只穿一件浴袍。即使看到他,表情也没有特别的变化,不过有一点正努力表现出冷淡态度的感觉,看来他内心非常不高兴的样子。
不过在他紧紧搂住并于脸上印下亲吻后,茅岛氏就完全放弃那种无聊的逞强,乖乖把身体靠在他身上撒娇。
“你在生气吧?”
当他故意调侃,茅岛氏就忿忿地擡头望着他,但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他把手指探入茅岛氏柔软有如绢丝一般的头发间拨弄。茅岛氏大概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么事,并且应该非常在意,可是茅岛氏的个性不会坦率地发问,再说,茅岛氏也被严格灌输不可以这样打探别人的私事。
他微微一蹲,勾起茅岛氏的双膝一口气将身体打横抱起,就算茅岛氏再怎么轻,他之所以可以抱起同样是男人的人,是因为平日就有在锻炼手臂和腰部肌肉的缘故。因为这样把茅岛氏抱到床上也是他的乐趣之一,所以他一向不怠于健身。
“今晚想怎么做?”
茅岛氏被横放在床上,浴袍解开来,正面全部暴露在外,咽下一口口水使喉间上下滑动了一下。
茅岛氏的裸体美得令他不禁赞叹,几乎没有类似伤痕的痕迹,虽然如果再多长一点肉就无可挑剔了,不过茅岛氏的体质好像怎样都吃不胖,虽有薄薄一层肌肉,但给人若太勉强就会折断的感觉。
“说嘛。”
他坏心地催促,茅岛氏侧过脸小声回答:“像之前……那样……”
“你又会下不了床喔,这样也没关系吗?”
茅岛氏将脸别得更开,埋入蓬松的枕头中。
“不好好回答的话,我就什么都不做喔?”
他对茅岛氏说了这句言不由衷的话,将手指探向茅岛氏的下巴让他的脸重新面向正面。茅岛氏呼吸困难似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乳尖也发硬尖挺,即使只用话语挑逗也有感觉。命令他张开的双眼泛湿,散发一股让人想就这么埋入他身体般的魅力。
当他用手指捏起茅岛氏胸前的突起并加以搓揉,该处就更充血发硬。他不小心想起干也凄惨的乳尖,不由得思索起如果让茅岛氏戴上那种饰品会怎么样。
干也形容那是“所属的证据”,感觉正是如此。
他突然再次担心起干也,在那之后干也会不会被香山欺负呢?现在这一刻是不是正遭受到残酷的对待,不住哭泣呢?思绪老是往坏的地方想。
茅岛氏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连忙拉回思绪,回归压在茅岛氏上方的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对不起。”
茅岛氏露出生气的表情打算推开他,不过他铁了心不让茅岛氏这么倣。在一阵拉扯僵持下,茅岛氏先放弃挣扎安静下来,攀住他的胸膛就这么把湿润的脸颊贴在他胸前。
“对不起。”
他再次由衷地道歉,不断抚摸茅岛氏的背和后脑勺。
“给我。”
茅岛氏像发出叹息般小声哀求。
“想要像之前那样,变得乱七八糟。下不了床也无所谓。”
“你喜欢那种无机质的冰冷道具胜过我吗?”
“不要问那种问题。”
他觉得羞得满脸通红的茅岛氏非常惹人怜爱。
“我也喜欢用那种东西刺激你,你是因为我想做才让我做的吧?可是,要是你其实讨厌的话……”
“就说不要再问那种问题了!”
茅岛氏似乎羞耻得无地自容,用吻来堵住他的唇。
“我不讨厌……我喜欢你,你想做的事情我也会想做,这样不就好了吗?”
“嗯,这样就好。”
被这么热情且奋不顾身地主动要求,要不被牢牢绑住也难。从被茅岛氏单方面擅自告白吓得措手不及的最初那晚起,他就对自己喜欢茅岛氏的比例与日俱增感到不安。从迷恋上茅岛氏的那刻起,输家一直都是他。虽然茅岛氏应该想都没有那样想过,但最终的立场是他完全处于下风。
他花上一整晚给予茅岛氏想要的一切,自己也迎向数次陶醉的顶点。
在他抱着纤细的身子,打算就这么入睡的时候,感觉到茅岛氏在他耳边略带犹豫地轻喃:“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希望你能找我商量。虽然觉得我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我想尽可能帮你。”
“嗯。”他迷迷糊糊地这么想着。虽然很想睡睁不开眼睛,不过茅岛氏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他知道这不是梦。
茅岛氏似乎是从头脑清晰且精明干练的秘书口中,听到他最近在做些什么的报告了。大概也已经知道干也的事了吧?
真败给他了。他几欲苦笑。
然后更觉得不怀疑自己清白的茅岛氏可爱得不得了。
在自己主动跟干也说:“如果不要见面比较好的话,就不会再联络”的情况下,不管有多在意,他也不敢主动联络。
但他不需要烦恼这种事。
因为居然是由香山透过杰克打电话过来。
“他说他想跟你见个面,不过我觉得不要比较好。”
虽然杰克如此提出忠告,但用的是预测他十之八九会去见对方的口气。
他并没有违背杰克的预料。
当他依香山指定,在离公寓最近的车站大厅等待时,一辆淡蓝色的宾士就一丝不茍地准时停在他旁边。
“上车吧。”
仍戴着太阳眼镜的香山按下左边车窗探出头,指了指右侧的助手席。
他一坐进去,车子便立刻发动。
豪华真皮座椅的车内,冷气强到让人觉得冷。因为正以背景音乐的形式播放着Cd,所以不用担心沉默让人觉得痛苦。和房内摆设及服装打扮一样,他音乐的品味也不差。喜欢奢华风格的感觉并不是表现在播放中的音乐嗜好本身,而是表现在看似昂贵的播放器及车内音响一类。
“所以呢?”
香山突然这么问。
当他蹙起眉板起脸时,对方就“哼”地冷笑一声。
“听说你是干也以前的男人?你是想把他抢回去吗?”
“不是。”
两个问题的答案都一样是这句,不过他不知道能不能正确地让香山了解。
“之前你不是还特地送干也到公寓吗?”
“因为我听过很多你的谣言啊。”
他忿忿说道。
“我很担心干也。”
香山明明就不觉得好笑,却还是故意似地露出笑容。
“是噢,让您担心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车子缓缓下坡,开过通往公寓地下停车场的缓坡。一进入建筑物中,眼前一口气暗了下来,外面有着强烈的阳光,所以觉得室内特别暗。
“干也在房里吗?”
为以防万一确认这点后,香山就咧嘴露出卑猥的轻笑肯定。
“我要他跟公司请假。近期就会叫他递辞呈,所以公司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这件事干也也同意吗?”
“当然。”
他无法相信,狐疑地瞪着香山。
香山故作姿态耸了耸肩。
“怀疑的话可以直接问干也……还是说,要让你听听那家伙边哭喊边保证会辞职时的录音带之类呢?”
“你对干也做了什么?”
他用压低且具魄力的声音逼问香山,香山只傲慢地笑了笑,取下太阳眼镜以真面目示人。
“什么都没做。”
香山若无其事地敷衍。
“因为我是干也的男人啊,当然是稍微在床上疼爱了他一下,不过我没义务一一你报告那种事嘛,对吧?帅气的大哥?”
他忿忿咋了声舌,粗鲁地推开助手席车门,踏上地下室冰凉的水泥地。香山也下车并以优雅的动作关上车门。
“走吧,干也想必也等不及了吧。”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