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505章 垂死挣扎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05章 垂死挣扎

“冲,冲上去,杀呀!”牛录额真席特库手持铁盾,挥舞弯刀,大声嚎叫着,身先士卒地向前冲着。

只剩下二十多步的鹿砦,不高也不密。

席特库的眼睛盯着前方的战壕。那里躲着阴险的敌人,只敢露出脑袋开枪,一群胆小鼠辈,冲进去,砍下他们的首级。

身旁的一个士兵被子弹击中,血肉横飞,身体猛地一转,然后便象一根木头般摔倒在地。

又一个士兵惨叫出声,他手所持的木盾被数颗子弹击碎,迸溅的木屑木刺扎在了脸上,痛苦地倒地翻滚。

席特库并没有多看一眼,已经有很多士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他继续嚎叫着向前冲,在鹿砦中曲折绕行。

在敌人强大的火力面前,用大斧来清除障碍是不太可能的办法,会死太多的人。

啊!席特库痛呼出声,终于还是被子弹击中,身体歪倒了下去。

铁盾只能勉强护住面门和胸腹,却也为他挡住了几颗子弹。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酸痛,但腿部却顾及不到。不管是瞄准后的射击,还是蒙上的命中,结果都是一样。

子弹击中了席特库的腿,一片血肉模糊,动脉血嗞嗞地向外喷射,没有了任何抢救的必要。

席特库哀嚎着,看着断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好象只剩下了一点的皮肉相连。

终于,他的惨叫弱了下去,大张着死鱼般的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密集的弹雨中,重甲兵和盾牌手损耗得很快,离第一道战壕只隔着不算宽的鹿砦,却成了鞑虏的坟场。

尸体很快便横七竖八地枕籍起来,有倒在地上的,还有倒在鹿砦上的,血流出来,又被大地吸收,变成暗红色,一片凄惨。

两道战壕内的火枪兵轮番开火,枪声几乎没有停歇,如爆豆般响个不停。白烟不断升腾,火光闪烁不断。

爆炸、射击,鞑虏在弹雨和烟火中挣扎着,扑腾着,每时每刻都在死伤。

随着宽壕外的楯车被摧毁殆尽,失去掩护的鞑虏遭到了更加凶狠的杀伤。

鞑虏的战术没有什么创新,估计在长时间内也不会有。

轻甲弓箭手在楯车后,用弓箭压制敌人;重甲步兵冲锋在前,突破敌人的阵地,与敌人肉搏厮杀。

在有既设工事的情况下,鞑虏的骑兵优势完全丧失,火器更是既少且劣,也只能用这种战术来与明军作战。

尽管建虏的弓箭射程也能达到百米,甚至更远,但这对于有工事掩护,盔甲齐全的明军,伤害却不大。

而鞑虏的远程打击,也就只剩下那么几门红夷大炮。在打实心炮弹的情况下,战壕还是能够有效地提供防护。

所以,在火力上,远程有火炮,中近程有火枪和佛朗机炮,在几百米之内,全部都是明军的杀伤范围。

即便鞑虏能够冲进战壕,也只是寥寥无几的幸运儿,形成不了兵力优势,又怎么能在肉搏战斗中取胜?

轰,轰,轰……炮弹在鞑虏的人群中接连爆炸,迸射的弹片对于轻甲士兵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当时的医疗水平和条件,受伤就是简单的包扎处治,哪里知道消毒清创?轻伤往往变成重伤,重伤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挺。

况且,这已经是被明军前后夹击的危局,受伤未死也不过是多喘几口气,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多尔济和勒古瞪大了眼珠子,观察着战场,虽然在烟尘弥漫中看得模糊,但激烈程度却能从枪炮的密集上显露无遗。

敌人的火炮、火枪是如此猛烈,虽比不上南关守军,但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在多尔济和勒古想来,敌人海路迂回,能载运万八千的士兵,就已经相当厉害,重武器显然不能携带太多。

但第一波进攻却连敌人的阵地都未能冲入,在他们的心头蒙上了浓重的阴霾。

虽然预料到进攻的艰难程度,但未能突入战壕与敌人展开近战肉搏,还是令他感到十分震惊。

实在是兵力太少,难以持续投入。而且,添油战术也是兵家大忌,多尔济才一举投入几乎是全部的力量,力求突破。

近海那边——多尔济的目光略微转向,他估算着时间,希望侧翼的部队很快就能传来好消息。

多尔济和勒古交换了一下焦灼的目光,勒古躬身请示,纵马而去。他要亲自前往侧翼,拼死突破敌人的阻击,为全军夺得一条生路。

轰!随着子弹激射而出,枪身向后猛地一推,紧紧抵住的肩膀往后一退,抵消了射击的后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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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铁柱迅速收枪,后退了两步,把火枪往地上一立,掏出纸壳定装弹,咬开纸壳,先加引火药,再把纸壳弹整个塞进枪口,抽出通条捅进去,又用力捣实。

已经亲手击倒了三四个敌人,这还是观察到的,能够绝对确认的。至于子弹射出,无法确定的,则是更多。

看着敌人被子弹击倒在地,或是打得血肉横飞,程铁柱再也没有畏惧心理。

长官说得没错,鞑虏也是人。不,他们就是一条条野狗,别看叫得凶,却也是一枪就倒,丢掉狗命。

与程铁柱一样,经过数战,已经完全突破了心理障碍,并升起强大自信的士兵不在少数。

一旦有了信心,他们便能够藐视敌人。在敌人冲过来的时候,手不抖,心不慌。能够正常装弹,瞄准射击。

一个战友在程铁柱离开阵位后,立刻上前,架枪瞄准,向着敌人开火射击。

又到自己了,程铁柱迅速补位,扳开击锤,瞄准前方的敌人。

一道战壕内双排士兵,两道战壕便是四排,火枪的投射密度令冲锋的建虏仿佛身处弹雨。

再加上不时有佛朗机炮的霰…弹轰击,阵地前的火网使他们寸步难进,绵延并不太宽的鹿砦,便成为了难以逾越的障碍。

此时,侧翼丘陵地带的进攻早已开始,虽然激烈,但形势对鞑虏来说,却更不乐观。

依托着地形地势,明军占据着较高的阵地,鞑虏却必须穿过低矮的灌木,还有些仰攻的意味。

地形的不利,使得鞑虏连楯车都不能使用。当然,明军也难以挖掘宽壕,只有简单的鹿砦。

一千鞑虏手持盾牌和弯刀,后面则是弓箭手,拉开一条五六十米的攻击线,呐喊着向前攻击。

土坡上的防御工事看似简陋,用石块和树木垒砌的胸墙,但防护作用似乎更好。火枪兵只在掏出的射击孔开火,连头部都不用暴露。

这样的防线其实有两条,鞑虏就算冲破第一道,在几十米外,还有第二道防线在等着他们。

轰,轰……地雷不断在鞑虏脚下炸响,这是为了减轻机动部队的负担,与火箭一起,成为明军的武器之一。

便于携带和使用,甚至在辽东就能自己制造,还能够起到和炮弹差不多的效果。关键是鞑虏并不知道如何防范,白白挨炸。

李学秀举着望远镜,看着不断接近防线的敌人,抿嘴露出冷笑。

就凭这千八百人,还想突破己军的阵地?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岂不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要知道,他这边的守军就是一个营三千人,就是没有火炮,光凭火枪射击,也能把鞑虏杀得干净。

显然,鞑虏是疯了,为了逃出生天,已经顾不上什么兵力火力的差距。反正冲不出去,也是个死。

而且,他们还耽搁不得。身后的追兵不会给他们时间,一旦前后夹击,就再无机会逃出生天。

尖厉的哨音响过之后,又是震耳的轰鸣。火枪兵再次发出了一轮齐射,威势惊人。

火光闪烁,白烟升腾,无数子弹激射而出,又给鞑虏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鞑虏有些混乱,脚下有地雷,正面有火枪,他们不知所措,仿佛是在主动找死。惨叫哀嚎中,又倒下了一大片。

换枪不换人,再加上燧发、纸壳定装弹,明军的射速提很快,一轮接一轮的齐射,枪声如爆豆般响个不停。

线膛火枪的犀利,对于鞑虏的打击,可谓是凶狠无比。血肉横飞,视甲胄如无物,令鞑虏心惊胆寒。

火枪发射的闪光既快又密,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白色的烟雾团团升起,在秋风中淡薄,旋即又被吹散。

工事外几十米的鹿砦并不算密集,也不是很高,但阻碍了鞑虏的接近。其实,只是迟滞的作用就够了。

一个鞑虏被子弹当胸击中,血花绽放之后,便是喷涌而出的鲜血,他张着嘴巴,无力地倒了下去。

又一个鞑虏被击中腿部,倒在地上挣扎翻滚,惨呼哀嚎,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一片土地。

血肉在空中迸溅,溅了伊穆图一脸,鲜血似乎还带着同伴的温度,腥味冲入他的鼻孔中。

伊穆图摔倒在地,也看到了倒毙同伴。脑袋血肉模糊,象一个烂西瓜,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儿。

用兵器支撑着,伊穆图费力地爬了起来,却又看到了周围倒着的几具尸体。

一具尸体大睁着眼睛,似乎在望着他。尸体的半个肩膀被打烂了,脑袋也诡异地歪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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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依旧如鞭炮般响个不停,身旁不时有人被击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令人心胆俱裂。

一颗子弹激射而来,正中伊穆图的盾牌。冲击力如此之大,半跪着的伊穆图全无防备,盾牌猛地撞在了他的脸上。

被撞击得鼻口冒血的伊穆图,向后翻倒在地,如同死了一般昏迷过去。幸运的是,他失去了知觉,也不用再看到凄惨的景象。

箭矢射出,鞑虏弓箭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向着对面的工事施射。

但作用似乎微乎其微,胸墙的射击孔再次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仿佛就指向自己,令人胆寒。

亮光闪烁,子弹再次激射而出。白烟升腾,遮住了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鹿砦前后,横七竖八地倒毙着尸体,流出的血已经粘稠,好象土地也不愿再吸收。

勒古已经赶到,正观望着战斗,脸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严竣。

所谓一鼓盛,二鼓衰,三鼓竭。

勒古也是无奈,一定要展开全力的进攻。当然,他也知道,只要敌人顶住了,己军差不多也没有了再攻的力量。

在兵力对比上,在地形地势上,在火力强度上,敌人都占据优势,己军的猛烈进攻,更象是在垂死挣扎。

就是在垂死挣扎,勒古回头张望了一下。尽管看不到什么,但却听到了后方传来的枪炮声。

他的心中一阵悲凉,追兵到底还是赶到,并加入了战斗。尽管可能是急行军的少量精锐,但留下压阵的己军也不过数百而已。

没错,胡国柱率领的明军确实接近了鞑虏。先行赶到的是三千多人,以哨为单位,向鞑虏发动了进攻。

听到前方激烈的枪炮声,赶到的明军岂能不知道战斗正在进行?不管是不是建制齐整,不管是不是没有携带火炮,也要毫不犹豫地投入战斗。

这三千多人的明军,全部轻装,也就是没有披甲戴盔。尽管这要能会在战斗中增加死伤,但前后夹击之势形成,对鞑虏就是灭顶之灾。

多尔济无可奈何,只能派出三百人马,前去阻击。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兵力可以调动,只能是撑一时算一时。

这三百鞑虏也不敢在大路上拦道阻击,而是匆忙砍伐小树,挡在大路上,占据大路两侧的树林,用弓箭来阻挡明军的前进。

胡国柱亲自指挥,兵分三路,从正面的大路、两侧的树林丘队同时进攻,只要有一路突破,就能给正在突围作战的鞑虏沉重一击。

此时,勒古意识到形势危急,已经孤注一掷,亲自率领全部兵力展开了最后的进攻。

这是绝死的突击,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突出去,要么在前后夹击下全军覆灭,已经没有了其它的选择。

战斗愈发激烈,枪炮的轰鸣声,爆炸的巨响,呐喊和惨叫哀嚎声,在火光硝烟和尘灰飞扬中的战场上,成为了残酷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