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62章 大捷,有后
城内的抵抗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全部瓦解,绿营的反戈一击如同多米诺骨牌,形成了连锁反应。
或者是为保住性命,或者是仇恨鞑虏的苛待,或者是还有汉人反满的精神和意志。
不管怎样,绿营官兵向着鞑虏挥舞了刀枪,给了鞑虏最后一击,打碎了他们的幻想和顽抗。
举目皆敌,哪怕现在还不是,下一刻没准就捅枪抡刀。八旗兵将与绿营官兵本来就悬于一线的信任,终于全部崩塌了。
“叛贼,该死的叛贼!”额司泰愤怒如狂,但迎面射来的鸟铳铅弹,让他又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吃着朝廷筹措的粮饷,拿着朝廷发放的刀枪,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额司泰恨极了这些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但此时此刻,他却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平常卑怯懦弱的绿营兵将,瞪着仇恨的眼睛,向他们射出箭矢铅弹,杀伤杀死着勇猛的八旗将士。
嗯,八旗将士也不再勇猛,正面抵挡不住明军的推进,背后又被捅上一刀,人心惶惶,只想着冲出围攻,夺路而逃。
现在,确实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要么被明军缠在城中,要么被夺取门,全部闷杀在城里。
额司泰不想死,尽管有战死的心,但事到临头,死也改变不了什么的时候,他动摇了,犹豫了,甚至是推翻了自己的信念。
“冲过去,向北门走。”额司泰大声嚎叫着,带着兵无战心的八旗将士向北突进。
但他的决定已经晚了,明军已经深入城中,分成各部在街巷中推进、战斗,也成为了他们逃跑的阻碍。
沿着城墙进攻拓展的明军,已经打开城门,并向北门夹击而至。坚守北门的清军,因为绿营的叛反而陷入混乱,很快就将被击败。
形势已经完全逆转,他们逃生的机会也只剩一线。即便是逃出城,在明军骑兵的追杀下,又有多少人能够侥幸活命?
一队明军从侧面的街巷中杀出,人数不算多,但却杀势难挡,两三百人的队伍,枪声绵延,却如一头喷火的怪兽,横扫着挡在面前的任何障碍。
一排排铅弹射了过来,在人喊马嘶声中,清军倒下一片。
“杀,杀,杀呀!”额司泰挥舞着弯刀,带着人马冲杀而上,这已经是不能躲避的战斗。
“开火!”
“开火!”
火枪兵如波涛汹涌,一浪一浪地涌动,把一排排死亡的铅弹射向疯狂的敌人。
箭矢射了过来,不断有明军士兵受伤倒下,但没有人退缩,依然充满韵律地涌动着,用持续不断的射击回应着敌人。
额司泰嚎叫的声音戛然而止,低头看了一眼胸前汩汩冒血的伤口,嘴唇徒劳地翕动了几下,便象根烂木头般颓然倒下。
没有什么最后的思维和感慨,或者是临终遗言,击碎了他心脏的铅弹,也迅速结束了他的狗命。
尸体倒在冰冷的地上,卑微的如同一条野狗,最终也是野狗的结局。首级被砍下,尸身或烧成灰,或埋入乱葬岗。
这就是战败者的代价,连尸体也不会完整,连张草席也不会有。
“杀,杀呀!”面对扑到近前的清兵,明军战士挺起了刺刀,勇猛地迎了上去,杀声如雷。
胜利是鼓舞人心的,热血沸腾下,恐惧早已被激动和振奋所取代。眼前的敌人再凶狠,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对于八旗兵将的恐惧,在光复江南后,就已经不存在于明军的心里。毕竟,八旗的衰落,是遮掩不住的事实,在实战中已经暴露无遗。
不仅是明军,绿营也有很多的兵将看出了八旗的根底。只不过,积威犹在,他们又觉得势单力孤,不敢反抗而已。
但时机一到,看着八旗那狼狈样儿,绿营也不惮于翻脸捅刀子。
不过二十余年,也就一代人的时间,八旗衰落得如此快速,在历史上也是相当罕见的事情。
当然,大暴露提前了近十年,没到三藩之乱,就被黄立带着明军打破了“骑射无双、满万不可敌”的大话。
什么绿营反复无常,什么吴逆忘恩负义,什么江南水网纵横、不适骑兵纵横,再多的借口和理由,再多的粉饰,也架不住一次次的打脸。
当最后的遮羞布被扯下,也就剩下了色厉内荏的可笑,以及尚不自知的愚蠢。
硕岱率领着两千八旗兵将从北门逃窜而出,已经是再也无力支撑,形将全军覆没的时候。
再打下去,涌来的明军就会夺下城门,彻底封闭他们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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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路。所以,硕岱忘却了与城共存亡的誓言,仓惶逃跑。
至于陷入城中的人马,绿营已经不用指望,八旗将士也没有了生路,坚守下去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风吹在脸上,硕岱更加的清醒,但也更加的迷茫。这不仅仅是一场失败,而是精心布置却被明军一夜打碎的迷茫和惶惧。
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挡明军前进的脚步,还有多少兵力能够与明军作战,这一败下去,又在哪里能够稳住阵脚?
雷霆万钧的破城,打得硕岱脑袋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这仗怎么打,朝廷的旨意怎么完成。
在他这个位置,对于全局是有比较清楚的了解的。明军侧重于运河一线,朝廷和他的判断也是一样的。
但不能说西线和中路就不重要,如果非要排序的话,中路还要排在第二位,比西线要高出一筹。
毕竟,西线离得较远,甘陕偏远之地,还不能马上就威胁到京师。而中路,如果让明军突破进来,便等于把北方切割成了两个战场。
当初朱元璋北伐时,先取山东,再入河南,拔潼关而守,将甘陕的元军主力阻之于外,再攻打河北和大都。
而现在,明军如果突破中路,也是能达到这个目的,孤立西北之敌,最后再传檄而定。
对于清廷来说,如果最有战力的甘陕绿营不能参战,那就是巨大的损失。如果京师被破,甘陕绿营还有什么动力会为清廷卖命?
所以,在把甘陕绿营尽量消耗前,就是失败,也不能败得太过狼狈。河南更不能失守,以致于把西北割离于主战场之外。
“可惜,终归还是败了,数万大军毁于一旦。”硕岱心中叹息着,悲苦的情绪涌上来,连身上的伤痛也压下去了。
突然,爆豆般的枪声响了起来,打断了硕岱的思索,前面的骑兵速度骤然降低。
枪声依旧,炮声又轰鸣而起,一道道火光在前方的队伍中绽放,一道道烟柱腾空而起。
硕岱勒住战马,心也沉到了谷底。他以为明军会用骑兵追杀,却没想到明军已经改变了围三阙一的战法,竟然暗伏人马,要彻底阻住他们的一线生机。
…………..
光复南阳,全歼守军的捷报,还未传到南京。
黄立手中拿的是东路大军已兵抵徐州重镇的战报,阅看完毕,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这就是原定的计划,按部就搬的实施,稳扎稳打的进军作战。
清军在徐州集结重兵的情报,他已经看过,意识到这将是决战的预演。此战若胜,清军便是还有兵力继续作战,也将是垂死挣扎。
“现在也是在垂死挣扎,只不过迹象还不是那么明显,鞑虏还存在着痴心妄想,以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黄立放下战报,思索了半晌,还是提笔给李来亨写了书信。
不急不躁,依然是要禀持的战略。倒不是明军经不起失败,而是黄立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北伐。
尽管战争拖下去,清廷的财政会先崩溃,但晚一天驱除鞑虏,总归是不能集中精力去做其它的事情。
光复中华是第一要务,但却不是最后的工作。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是不可能的。可财政却难以支撑黄立开疆拓土的野心。
而海外形势在不断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良机。如果因为国战的拖累而不能实施,以后就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现在,登嘉府已经稳定下来,明军已经要再次拓展,出兵占领彭亨。然后是霹雳,从而实现打穿马来半岛的战略设想。
对于下缅甸的征讨也顺利结束,联军和土兵正在巩固占领地,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当地秩序。
这些军事行动还没有影响到北伐,动用的军队不多,又是以战养战,并没有耗费帝国的财政资金,甚至于还为北伐提供了钱粮。
但终归还是迈的步伐不大,让黄立有些遗憾。如果没有国战的拖累,环南海国土圈的设想能更快地实现。
“没办法,还是要量入为出,不能太过激进。”黄立又提笔给登嘉府杨生芳写了书信,同意征伐计划的同时,还进行了提醒。
除了适量的武器弹药外,对于海外拓疆的军队,帝国现在提供不了太多的支持。尽管海外诸国孱弱,但也要以稳为主,继续以战养战。
写完书信,黄立放下笔,看了眼座钟,脸上现出焦虑烦躁的神情。心绪烦乱之下,他不由得从御椅中站起,在殿内来回踱着步。
不是为北伐,也不是为海外拓展,更不是为了什么政事,而是贵妃李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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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痛待产,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还没有喜讯来报。
在古代,女人生孩子的危险性很大,通常被形容为走了一趟鬼门关。
尽管黄立已经调来了傅山等名医,找了最有经验的接生婆,从孕期便开始精心照顾,可担心却是挥之不散。
洪元其侍立在旁,很清楚万岁神思不属的原因,但还不好出言安慰。毕竟,他接受的是传统教育,虽然思路上已经有很大的开阔。
“洪卿。”黄立或是为了缓解焦虑,也或者是真的关心,看了洪元其一眼,缓缓说道:“男大当婚,你的终身大事什么时候解决呀!”
洪元其赶忙躬身道:“回万岁,微臣觉得这在于缘份。”
黄立笑了笑,说道:“没说什么匈奴不灭,无以家为的理由,朕听得很舒服。”
洪元其陪着笑,觉得皇帝今天的话有些词不达意。
一代一代的,既是传承,也是延续。人口是黄立相当重视的问题,如何能尽快增加,他也想了很多的办法。
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着,黄立不觉得,洪元其却有些难受。
作为皇帝的近臣,虽然品级不高,但没人敢轻视。再有其父洪育鳌这个从龙老资历,谁都看好洪元其的将来。
但洪元其却有自己的想法,正在努力求外放,以增加治理地方的经验。
在明朝,翰林院出身是最尊贵的,拜相入阁必从翰林出。但黄立却一直没有重设这个机构,在很多人看来,应该是在科举之后。
可很少人知道黄立已经不打算重设,以后能够入阁的大臣,还是要从封疆大吏中选择。如果是从基层干起,就更合他的心意。
就象从政务学院出来的官吏,黄立更为重视,即便开了科举,也不会厚此薄彼,对他们有什么歧视。
眼高手低,缺乏实践经验,或者说是不了解民间疾苦,黄立认为这是科举选官的弊端之一。
而洪元其却是洞悉皇帝心思的少数人之一,作为皇帝近臣固然是得到了信任,但在能力的全面上,却还是有所欠缺。
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已经是熟悉的工作,在国战结束前,皇帝也不希望换上生手来做。
“最晚明年,北伐结束,华夏光复,便能寻求外放,哪怕是从知县做起,到了父亲这个年纪,也差不多有了入阁的资历。”
洪元其暗自盘算着,还得小心地回应皇帝。
黄立的目光一凝,盯着窗外,一个宫人正急匆匆而来,揪起了他的心。
孙婉快步走入大殿,敛衣下拜,掩不住脸上的喜色,奏道:“恭喜万岁,贺喜万岁,贵妃诞下龙子,母子平安。”
黄立焦虑的神情一扫而光,绽放出欢欣激动的笑容,哈哈笑着,抬手道:“免礼平身。”
巨大的欣喜冲击着他的心房,脚步急促,快走了几步,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