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72章 徐州，决定性一战
成千上万人的混乱，已经蔓延开来，也是很难控制的。这就象溃败的军队，哪怕是督战队在杀戮，有时候也遏制不住。
很多清兵已经逃出军营，不敢再陷入这烟火升腾、乱杀乱砍的混战之中。不管是杀戮，还是逃离，都是茫然，以及从众心态的体现。
军官在混乱中被杀死很多，义军所部也有英勇牺牲的，但他们的血，他们的厮杀和破坏，使得清军恢复控制的努力，基本上全部破灭。
夜色则是最大的帮助，烟火则造成了更大的恐慌，但这还并不够。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在清兵逃窜的队伍中响起，义兵拉响了连环雷，弹片和碎石四下激射，带起了一片惨叫哀嚎。
黄州所率领的人马，虽然不多，但却勇敢地向败逃出营的清兵发起了猛攻。
手雷一个劲的扔，两百多人的队伍，分成数个小队，从四面八方向着清军进攻，打出了凶悍的气势。
疤脸汉子一马当先，手里的朴刀挥舞如飞，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怒吼，如同凶神恶急煞，杀得清兵连连败退。
到底是敌袭，还是内部的叛乱，清军现在还没搞清楚，逃出军营，却又遭到了猛烈的打击，更加的惶恐，更加的混乱。
“朝廷平叛，投降免死！”
“放下兵器，免死免死！”
各种呐喊在四下里响着，还有弓箭不断射来，在黑夜里竟然营造出千军万马的感觉。
口号是极有诱惑力和欺骗性的，到现在，这场大混乱在清军看来，也是内部叛贼在作乱。
现在好了，朝廷的人马到了，俺们是冤枉的，俺们不是叛贼，缴械投降自然能证明清白，反抗岂不是坐实了叛乱的罪名？
“投降，投降！”有清军军官大声喊叫着，率先放下了武器。
有人带头，很快就形成了连锁反应，刀枪盔甲扔了一地，茫然迷惑恐惧的清兵也似乎得到了解脱。
“向南走，在树林中空地集合。”
“乱喊乱叫，乱跑乱窜，按叛贼论处，杀无赦。”
不远处，火把照耀处，顶盔贯甲的“清军军官”昂然而立，威严无比。
缴械投降的清兵再无反抗之心，乖乖地听从号令，哪怕跟前并没有人监督押送，也生怕被戴上叛贼的帽子。
如果反抗，都不用义军动手，旁边的清兵就会把这“叛贼”按倒制服，为“朝廷平叛”立功出力。
在主要的出营道路上，很多清兵弃械投降，也有不少清兵成功逃跑。
黄州所率的部队也管不了那么多，能够瓦解这支清军，才是主要的目的。至于战果，不用太过考虑。
军营内，董鄂也无力回天，只能在亲兵的保护下向外逃窜，离开这火焰升腾、烟尘弥漫的混乱之地。
嗖，嗖，嗖！三支冷箭突然划破夜幕，争先恐后地射入董鄂的身体。
惨叫声响起，董鄂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引得亲兵们一阵大呼小叫。
旁边的一小队清兵突然又投来了数颗手雷，轰，轰，轰......连续的爆炸闪光耀花了人眼，烟雾还未消散，这队清兵已经如狼似虎地冲杀过来。
“杀叛贼！”
“保大清！”
董鄂听着这激昂的呐喊，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他翕张着嘴唇，鲜血却不断涌出，堵住了他的喉咙，只剩下“咯咯”的垂死哀鸣。
漆黑一团，董鄂大睁着眼睛，却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任何色彩。
他到死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京畿之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堂堂郡王，竟死在了军营里。
军营已经一片狼籍，火在烧，烟在飘，随处可见倒毙的尸体，呼吸中也都是硝磺味，以及皮肉焦糊的臭味。
随着大量清兵仓惶逃出，厮杀的越来越少，营地内人影寂寥，在夜色中如同血战后的战场那般凄惨。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预兆着新的黎明的到来。而由旗奴包衣组成的这支军队，在大混乱中也彻底被瓦解崩溃。
………………..
徐州城。
太阳的升起，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到来。隆隆的炮声，如同迎接新黎明的礼炮轰响，再一次回响在这座古老的城池。
明军攻城，已经进入到了第十二天，城下的阵地早在六天前便已经全被明军占领。城门也被封堵住三座，北门则已经从内部完全堵死。
这是清军的无奈，城下的战斗中，绿营的反叛给了喇门等满人将领敲响了警钟，不敢再给绿营官兵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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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完全被封闭在城中，他们才认为是可靠而保险，能够完全监督和控制绿营的。
炮火的轰击集中在南面城墙，城碟已经被削去大半，刚被修补的缺口又被炮弹击破，且又有扩大。
缺口离地面已经不足三米，成为突破口的可能性大幅增长。但炮火猛烈，想靠近填充修补的清兵，损失惨重。
“大人。”绿营总兵林加禄壮着胆子躬身请命，“伤亡太大，不能再派兵填补城墙了。”
喇门皱了皱眉，旁边的甲喇额真额必图已经大声斥责道：“作战岂能没有伤亡？城墙不及时修补，一旦敌军突破进城，如何抵挡？全都要死于城中吗？”
林加禄咬了咬牙，继续申辩道：“敌人是故意为之，引诱我军修城，以便用炮火加以杀伤。下面的官兵白白死伤，已有群情汹汹之势。如果再加逼迫，恐有不测之祸。”
“不测之祸？！”额必图大怒，手按刀柄，喝问道：“林总兵，难道他们敢造反吗？”
林加禄苦笑了一声，说道：“卑职已是屡次弹压，但效果越来越差。至于生出什么意外，实在是不敢胡乱揣测。”
喇门眯了下眼睛，抬手制止了额必图的继续斥问，沉声道：“林总兵，那依你之意，该如何处置？总不能干瞅着敌人轰开城墙，一涌而入吧？”
林加禄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敌人炮火猛烈，可也有停顿休息的时候；而且，按照目前的轰击程度，到晚上也不能破开城墙。”
“趁着炮火停息，或是晚上再抢修，既不影响守城，也让官兵们体念大人们的爱兵之心，岂不是好？”
喇门盯着林加禄的脸，直到他低下头，才开口说道：“林总兵所言甚有道理，便按此处置，交由你去做吧！”
“谢大人。”林加禄施礼之后，躬身退下。
额必图望着林加禄的背影，待他走远，才冷声道：“绿营已不可靠，林加禄也有动摇，不可不防。”
喇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岂能不知？可现在却不是大肆清洗的时候，内讧起来，城池难保啊！”
孤城死守，军心士气肯定会受到打击。特别是绿营，作为炮灰，死伤最重，心中生出怨忿也不意外。
喇门等旗人将领对此也有预料，否则也不会由他们监督弹压。即便是以前鄙夷轻视，但现在这关键时期，却还是要以稳定为主，尽量地怀柔。
正如他所说，一旦内乱，八旗和绿营自相残杀，就算最后平定，也将元气大伤，坚守城池更加困难。
只不过，对于林加禄的抗命，或者说是提出反对意见。喇门还是很意外，因为这与林加禄以前的形象相差很大。这也让他意识到，绿营确实军心不稳。
“但是——”喇门的表情又严厉起来，目中也露出了凶光，“加强监视，若真有反叛之言行，严惩不贷。”
额必图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去布置。”
“你不行。”喇门摆了摆手，说道：“脾气太过暴躁，反倒容易激起事端。让齐克讷去，我看他比较合适。”
额必图眨巴眨巴眼睛，也没有继续争取。反正他也不屑于绿营打交道，不让去更好。
喇门收拾情绪，目光投向烟尘升腾的南城墙，缓缓说道：“敌人要从南面破城，已经能够确定。除了及时修补城墙，还要有后备的方案以应对。”
只是炸开一个缺口，且缺口不是太大的话，守军可以发挥内线优势，集中兵力在缺口处与敌人死战。
之所以放过林加禄，也是喇门认为还没有到危险的时候。明军发挥火炮优势，也意味着不想付出太大的伤亡，而这正是喇门所希望的。
尽管城外的火枪狙击，令城墙上的清兵战战兢兢，但最后的攻城，还是要短兵相接的厮杀。
“不知道其它战场是不是能够顶住，把明军拖疲拖垮，拖到财政窘迫，粮饷供应不上。”
喇门现在只能是存着这样的幻想，不能指望援军赶来。况且，除了京畿驻军，哪里还有援军呢？
倾尽全力差不多能凑出五万人马，但投入战场也不是决定性的力量。何况，京畿是必须要防守，不能被明军有可偷袭的机会。
可惜，他的幻想注定要破灭，大势滔滔，已经是谁也难以阻挡的。
明军大营内，李来亨和塔天宝召集了军议，开始布置攻城行动。
清军在拖，明军也得到了指令，不紧不慢地围城，不紧不慢地做好准备。
在这背后，则是一盘大棋，等待着友军准备完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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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徐州后，便同时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打清廷一个措手不及。
猛烈的炮轰，一是杀伤守军，给他们制造更大的精神压力，也不排除由此引起了八旗与绿营的内乱。
其次，炮轰也在掩护着坑道的掘进。十数条坑道，向着城墙迫近，终于有三条已经挖好，只等填装火药，就能一轰破城。
“已经提前三天向友军通报徐州将被攻克，时间未必准确，但也差不了一两天。破城就在今夜，参战各部做好准备，不得懈怠。”
李来亨心情较为轻松，但语气却很严肃。
攻陷徐州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将是决定性的胜利，北伐全局的转折。而其他各路明军，也将作出相应的行动，使其形成全局性的影响。
塔天宝收到李来亨投来的目光，微笑颌首，拿起情报扬了扬，开口说道：“中路友军在取得南阳大捷后，便向洛阳推进，已经深入中原。”
“胶东已经稳固占领，增兵辽东的计划已经完成，友军已经做好了展开辽东攻略的准备，近日便要行动。”
“我军光复徐州则是总攻的开始，各路齐动，鞑虏四处危机，已经难以再支撑抵抗。”
目光扫向众将，塔天宝沉声说道：“万岁在看着，各友军在盯着，我军的行动至关重要。此战要打得漂亮，战后更要猛烈推进，趁胜而击。”
该稳的时候稳，该猛的时候也要猛。徐州清军集团的覆灭，中原的牵制，辽东的奋力出击，将使清廷陷入捉襟见肘的状态。
可以看出，除了京畿驻军，清廷已经拿不出多余的力量来阻挡东路明军的长驱直入。
而势如破竹的进攻，将给北方清军带来巨大的震慑。绿营争相反正归降的局面，可以乐观地期待。
“攻城的预备队在大局已定后，没有休整，直接向北攻击前进，目标济宁。攻城部队休整一天，随后出发。”
塔天宝介绍完整体战略，便开始布置细节。
哪支部队为突击队，哪支部队随后跟进，哪支部队封堵北门，以及杀入城后如何展开，要抢先占领哪些要地。
众将凛然领命，都是信心十足。
李来亨等塔天宝布置完毕，才开口说道：“城破已基本确定，但城内的厮杀也不可轻敌。还是要发挥火力优势，尽量减少将士的伤亡。”
“虽然肯定难以避免，但某家希望能有更多的将士能活着看到华夏光复，看到鞑虏的败亡。”
塔天宝的脸色也正肃起来，提醒道：“城内战斗要稳步推进，形势如此，绿营肯定不会再为鞑虏卖命，但要反正或归降，还是需要压力，以及一定的时间。”
“鞑虏的抵抗肯定是最强烈的，充分发挥火力优势，主要是打垮他们，则大局可定。”
众将深以为然，对于鞑虏的战斗力，却也并不畏惧。这是历次战斗下来，形成的心理。
尽管清廷还认为八旗是主力，是中坚。但在明军看来，绿营要是装备更好，粮饷更加充足，战斗力并不比八旗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