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33章 死亡降临的丑态
现在,不说是绝对安全,但敌人就算追上来,想过浮桥也是不可能的。
最多两匹马并行,还得是慢速通过,桥这边安排点弓箭手,就能守得死死的。
何况,关键时候还能砍断绳索,还能烧毁浮桥。
“万岁,请上马,离开得远一些,才更加安全。”侍卫索额图躬身奏道。
索额图是索尼的儿子,康小三娶了索尼的孙女,他还算是康小三的叔父呢!
康小三也知道还未脱离险境,不管苏克萨哈那边与敌人的胜负如何,他也不想在此观望。
“朕要等太皇太后和皇后过来,再一起走。”康小三望着正在浮桥上慢慢前行的孝庄和皇后。
目光一瞥,康小三看到对岸的侍卫们,正在把他的御用车驾拖上一张巨大的木筏。
“还没到要朕骑上马仓惶逃窜的时候。”康小三转过目光,望着对岸越来越多的人,都在等着过河。但在军队的警戒下,他们都不敢异动。
他再眺望远方,还没看到追来的敌人。兴许,在杜布木和苏克萨哈率部截击下,敌人已经被击败逃跑了。
想到这里,康小三原来还有些后悔的心情,一下子舒缓了不少。
如果按照鳌拜的意见,不会派出动员的人马,行程也已经过了养息牧河,正在向科尔沁部前进。
也就是说,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危机。有那数万人马,就算敌人追上来,也有把握击退他们,不会这般张惶。
康小三摇了摇头,甩开这些繁杂的思绪。
他一向认为自己是英明神武的皇帝,只不过年纪小,大权被辅政大臣所把持,才没有施展的机会。
也就是说,大清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不是他的责任,而是辅政大臣和前线将领的无能。
既然自己英明神武,那做出的决定就肯定是正确的。
鳌拜已经被明军吓破了胆,从京师逃出关,又要放弃辽东,以及龙兴之地。这是他和大多数满人,所绝不能接受的。
“他们是支持朕的,看动员时的踊跃,出征时的振奋,就昭然若揭。在面对敌人时,满人无论男女老幼,也会拼命上前,与敌人血战到底。”
康小三想象着那幅全民皆兵,为了生存而厮杀的热血场面,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迈前几步,伸手搀扶走过浮桥的孝庄,关切地说道:“皇祖母,慢点走,形势没那么危急。”
孝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微笑,说道:“皇帝不用担心,祖母身体硬朗着呢!”
皇后赫舍里也在宫人的扶持下过了浮桥,对着康小三笑了笑,乖巧地在皇帝身旁侍立。
正在此时,远处响起了火枪的声音,很明显,战斗还在进行,且在接近这里。
康小三的脸色变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索额图牵的战马。
对岸等待过河的满人也乱了,原来还压抑着焦急,要给皇家足够的尊重。但危机近在眼前,为了小命,胆子也大了起来。
“过河,快让我们过河,敌人要杀过来啦!”
满人喊叫着,拥挤着,向浮桥上冲。军队也惊惶起来,动员的鞑虏不仅战力不强,意志也很薄弱。
“慌什么?”都统德沛抽出了腰刀,大声喝斥着,命令士兵维持秩序,“乱冲乱撞者,杀无赦!”
鞑虏们刀枪并举,镇压着躁动的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些。
德沛已经五十多岁,早过了征战的年纪。可打到现在,鞑虏将领损失殆尽,倒显出他来。
皇帝是过河了,可还缺少武力保护。德沛命一千骑兵赶快过河护驾,自率剩下的两千鞑虏,向枪响的方向驰进,并摆开了迎战的架势。
刚刚布置完毕,便看到杰书率领的败兵仓惶逃至,身后跟着紧追不舍的明蒙联军。
看到有军队接应,杰书也不顾不得其它,马头转向,从德沛所部的列阵旁掠过。
明蒙联军稍微减速,并没有马上就冲上来厮杀,而是故伎重施,枪骑兵下马,以线列战术向前推进。
德沛暗自叫苦,一时不知是就地防守,还是冲上去与优势敌人展开拼杀。
就在他犹豫之际,火枪声已经响了起来。阵阵白烟升腾,无数子弹射了过来。
数千蒙古骑兵在旁掠阵,看着明军火枪兵以坚定不移的步伐,一边迫近,一边用火枪收割鞑虏的狗命,都是暗自心惊。
“明军火器太过犀利,连重甲都抵挡不住。”罗卜藏呲牙咧嘴,不掩心中的震骇。
蒙古人缺铁,应该也缺工匠,这是由来已久的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33章 死亡降临的丑态
困难。与八旗兵作战,这也是失败的主要原因。
鞑虏的重甲都不能抵挡明军火枪,就更不要说蒙古人了。
布尔尼苦笑连连,说道:“明军肯出兵追杀满清,也有震慑我等的意图。”
沉吟了一下,布尔尼缓缓说道:“此次缴获的金银财物,我部只取一半,先安抚住明军。”
罗卜藏心中有些不愿,但明军势大,以后的马市交易还要从明廷那里得到物资。否则,守着金山银山也不能吃不能穿。
“只要明廷不插手,我察哈尔部先统一漠南蒙古,再进军漠北,还有漠西……”布尔尼微眯着眼睛,畅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漠南蒙古相当于后世的内蒙古地区;漠北蒙古又称喀尔喀,包括外蒙古和俄罗斯的一些地区;漠西蒙古又称卫拉特蒙古,则是在西域地区。
满清采用的盟旗制度,即“众建以分其势”。在漠南和漠北蒙古,设立了多个“扎萨克”,由蒙族贵族担任,以此削弱其整体实力。
当时的漠北蒙古,最大的部落就是喀尔喀部。而察哈尔部在漠南尚不能统一,还需要发展实力。
所以,布尔尼看清明军的实力后,已经决定不与明朝为敌,而是通过与明朝的贸易,壮大自身实力,先统一漠南蒙古诸部。
此番出兵助明,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一路上,蒙古诸部不附则灭,倒是基本实现了其目的。
当然,追击鞑虏的沿途,并没有大的部落。满清灭亡,很多部落还没反应过来,没有制定出新的应对之策。
其实,布尔尼最想灭掉的是科尔沁部,既与满清有着解不开的联姻关系,又与察哈尔部有旧仇。
就现在而言,抢掠了很多财物的察哈尔部已经占用了不少人马,想要独力进攻科尔沁部,甚至是其它蒙古诸部的联合,力量还是不太够的。
所以,布尔尼要借助明军的力量,灭掉科尔沁这个左翼蒙古诸部中实力比较强的一部。
“财物给明军一半。”罗卜藏想通了,嘿然一笑,说道:“最好放满人的皇帝继续跑,看这个方向,肯定是投靠科尔沁部,咱们就继续追。”
布尔尼用力点头,欣慰地看了兄弟一眼,说道:“咱们也不用出太多人马,四五千骑就行。”
对于明军的战力,布尔尼不服不行。就科尔沁部,抵挡不住明军数千骑兵的打击,蒙古骑兵只须起到辅助作用。
不管是借力,还是利用,只要明军追杀鞑子皇帝,沿途的蒙古诸部要么拦截立功,要么就被察哈尔部吞并灭掉。
明军是无法长期在草原驻扎的,不管抢下多大的地盘,最后都是察哈尔部,或是归顺他们的蒙古诸部的。
此时,德沛率领的鞑虏已经被火枪打得没有选择,只能拼死发动了冲锋,希望能够杀入敌人的步兵之中,用骑战近战来击败敌人。
击败敌人已经是奢望,但德沛不想就这么被动挨打,在弓箭射程之外被敌人白白杀死。
这就是鞑虏面对明军的困境,在线膛枪的精准和远程射击下,要么就徒劳地用鸟铳弓箭还击。当然没什么卵用,就是拖时间等死。
要么就冒着枪林弹雨冲上去,与明军展开近战肉搏。这样看似英勇,或许也能给明军带来些伤亡,但死得也更快。
鞑虏骑兵一冲,蒙古骑兵在侧翼也发动了。他们的任务就是牵制,使敌人不能专心地向前冲锋。
蒙古骑兵没有直接冲上去作战,而是斜着掠过鞑虏的两侧,并射出一篷篷箭矢后,再跑出弧线脱离敌骑。
鞑虏骑兵的冲锋因此而被阻碍了一下,伤亡不大,但节奏有点乱。
明军火枪的射击,骤然密集了起来。刚刚的打击,还是留有余地,一排接一排,准备耗死鞑虏。
子弹在鞑虏骑兵中绽放出一朵朵血花,人的惨叫,马的嘶鸣,也盖不住密集如爆豆般的枪声。
远处,蹄声轰鸣,马宝等人率领的辽东明军骑兵,如浩荡的浪潮,扑卷而来。
现在与鞑虏交战的不过是高凌云、黑有功所部的数千枪骑兵。他们和蒙古骑兵联手,已经连续击败,或是消灭了杜布木和苏克萨哈率领的鞑虏。
紧接着,他们又迎战了仓惶逃窜的杰书所部,紧蹑着败兵的脚步,追杀到此。
“完啦!”德沛举目望去,内心已是一片绝望和悲凉。
面前的明军已经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力量,这铺天盖地的明军骑兵,就是全族齐上,也挡不住奔腾的铁蹄。
大队骑兵都没管正垂死挣扎的鞑虏,从战场一侧驰奔而过,向北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33章 死亡降临的丑态
猛扑而去。
幸存的鞑虏终于心志崩溃,勒马回头,四下逃窜。他们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只想甩开敌人,能多活一时是一时。
德沛重重地从战马上摔下来,晕头胀脑中爬起来,茫然地四下望着。不时有骑手从他身旁驰过,却视他于无物。
树倒猢狲散,个人顾个人。现在的景象,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
一个骑手中弹落马,借着惯性在空中飞行了几米,摔在德沛面前。这个足有五十多岁的老鞑虏,嘴里吐着血,染红了他花白的胡须。
德沛转开了目光,望向白烟升腾的敌阵,挺直了胸膛,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或许,他希望来一个英勇的冲锋,或许只是想摆个姿势,不让敌人小看了。
但好象没人在乎,子弹打过来,击中了他的胸口。在鲜血喷溅中,他仰面倒了下去。
“敌人杀过来啦!”
“快跑啊!”
大队明军骑兵扑奔而来,浮桥处立刻炸了营,拿着刀枪的军兵,也无法阻止疯狂的满人向前挤拥。
抛弃了车辆,扔掉了财物,保命成了唯一的念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奋力地向前,浮桥成了他们眼前的唯一生路。
骂声、叫声、哭声响成了一片,有人被挤倒,被不断踩踏,惨叫斥骂声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有人被推开,不管她是否抱着孩子;有人挥拳相向,只因为挡了他的路;有人报出自己的身份,却被无视。
浮桥两侧的绳索在剧烈摇晃,逃命的人们在浮桥上不得不跑起来,因为后面在推搡,在挤撞。
有人落入了河中,惨叫着扑腾,很快被河水冲走,只能隐约看到一抹衣服的颜色。
马蹄声越来越近,死亡笼罩下来。蒙古骑兵开弓放箭,似乎是在明军面前表现,毫不留情地杀戮。
满人慌不择路,沿河逃窜,不管是上游,还是下游,哪里没有敌人,哪里似乎就有生路。
“降者不杀!”
“乱动者死!”
明军飞骑看到了浮桥,重新调整了方向,挥舞着马刀,向前冲来,呼喝着,驱赶着满人。马刀不时落下,迸溅出鲜红的颜色。
落水的满人更多了,有在岸上被挤下河的,有在浮桥上争抢掉下去的。
浮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晃动的幅度更大,已经快承载不了其上密密麻麻的人。
“砍断浮桥,放火,烧,烧浮桥。”康小三看到了对岸的明军,终于失去了假装的镇定,嗓音变得尖利。
过了浮桥的人马约有千人,这已经是最后的武力。而过了河的满人,已经不管不顾地向北方逃去。
“保护圣驾先走。”索额图等侍卫嘶声喊叫着,拼尽全力组织着。
不管是谁的车辆,反正大不过皇帝,大不过太皇太后和皇后,抢过来给宫中贵人坐,向北面逃跑。
十几个侍卫咬着牙,狠着心,用刀砍断了浮桥的绳索。没有了遮拦,惊呼声不断,浮桥上的满人东倒西歪,纷纷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