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661章 忆往昔,君臣相得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61章 忆往昔,君臣相得

文官掌政权,不得有世袭爵位;武将镇内御外,以军功封爵。

只要平衡,就是挺好的制度。不是东风压倒西风,文官凌驾于武将之上,如使奴仆。也不是武将跋扈,有如军阀。

但明朝就搞得很乱,比如荣衔并非只有文官可以获得,武官也能加衔。

而明朝大部分的太师衔也都是被武将获得,文官得太师衔的,只有李善长和张居正。

黄立则严格按照文官荣衔、武将封爵这个规矩来的,以后也要严守,保持爵位和荣衔的尊贵。

现在论功行赏,黄立也不吝啬,这也是开国之初应有的现象。都是开国功臣,封爵遍地,功勋满朝。

对于文官,黄立也进行了封赏。毛寿登、洪育鳌、张煌言加太傅,张公诲、蒋尚膺、郑国元加太保。其他官员按照资历,以此类推,直到少保。

有从龙之功,并无侍清的污点,即便功劳不如武将高,但治理地方、筹措粮饷等工作,也是有大功的。

赐服赐宅赏金银,也是应有之意。大饼早就画好,终于可以分而食之了。

“封赏太高了。”京城的张煌言领旨谢恩后,便有些担心,对喜滋滋的张公诲说道:“虽说武将无亲王,文官无太师,可以后就有些为难了。”

张公诲却不这样看,笑着说道:“万岁不吝封赏,张大人也不必担心。这也是开国气象,不好让万岁不痛快。”

他怕张煌言上疏劝谏,既让皇帝不喜,又得罪了其他文官武将。

何况,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上面都有余地,各人也都心里有数,该辞的辞,不到封无要封、赏无可赏的尴尬境地。

“国家安定,以后也无大的战事,以战功封爵,也不会那么容易。文官也是如此,皇帝英明神武,恐怕很难再出张居正这样的名臣。”

张公诲轻抚着桌案上的赐服,不掩心中的激动喜悦。

基本上算是安定和平了,武将想立功晋爵也难。皇帝也厉害,年纪也轻,不会有什么辅政托孤之类的大臣。

说白了,张居正是正逢其时。可现在,文官应该没有了升到太师的可能。

张煌言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倒是本官多虑了。”

说着,他拿过一本厚册子,推给张公诲,说道:“咱们也占个便宜,可先挑府宅。”

京城内宅府甚多,都是满清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的。如今都已清查完毕,按照面积分门别类,以便分派给品级不同的文武官员。

刘体纯、李来亨等郡王级别是最高的,张煌言、洪育鳌、毛寿登等太傅衔的,是相同待遇。

张公诲笑着说道:“下官已经选好了,不要太大的宅院,也不用雇太多的仆佣。”

张煌言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不好吧?你是从节俭角度考虑问题,可让其他官将如何想?特别是品级在你之下的,如何选择?”

如果是皇帝直接选好赐宅,那就不用考虑这些。可给了选择的机会,就有些复杂,要考虑到人情世故。

你选个小点的,那你的下属住大的宅府,对外不好看,对内也是心里别扭,好象不尊重似的。

张公诲皱眉,觉得确实考虑得不够周详。之前还没有这些问题,可天下太平了,反倒不能随意了。

张煌言见张公诲为难,微笑着说道:“就按照你的品级来挑选,府宅大了,就未必要多雇仆佣。平常勤洒扫,也就是了。”

“或者,把府宅的标准规格再放松一些,一等和二等并,三等和四等并,这样就更有挑选的余地。”

张煌言捋着胡须,觉得自己和张公诲的想法很相似,不想住太大的宅府。

张公诲轻轻颌首,说道:“办法都好,后一种更实际。”

其实,张煌言已经做了不少工作。

比如太大的宅邸都修起隔离墙壁,一分为二,或一分为三,就是不想形成惯例,以后会搞得奢糜。

而且,按照官员现在的俸禄,以及取消奴婢制度的实施,也确实用不着太豪阔的府宅。

如果不靠俸禄,那自然不用考虑大小和抛费。但这就显眼了,很可能被督察院盯上。

再说,谁也不能可着钱全花光,多少也要积攒一些。只要不攀比,不怕别人说道,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不是也挺好。

“朝廷定下仆佣数量,想必也有考量。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多数都经历过艰苦。若是松下一口气,只怕是从俭入奢易。”

张煌言沉吟着说道:“可也没有始终让人朴素节俭的道理,了却君王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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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安乐也在情理之中。”

张公诲笑了笑,说道:“征战几十年,在死生间游走。盛世也不遥远,松缓下来,也是好事。”

张煌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上奏谢恩吧!”

……………

不患寡而患不均,既是不追究大顺军所部的出身问题,其他有历史问题的将领,黄立也尽量淡化处理。

凌云阁很大,共有三层楼,能列画而进者很多,但也有一道门槛,那就是军衔和官职。

李来亨、刘体纯等人自然是最高层的,夏国相、胡国柱、马宝等人是第二层,其余是第三层。

军衔最低为少将,官职最低为三品。这样算下来,文官武将加起来,也就二百左右。

既是酬功,也是荣誉,更是彰显皇帝的态度。

翻篇了,以前的历史过去了,不追究不清算,都安下心来。皇帝的意思,大家都懂。

黄立确实已经把鞑虏残余放到了一边,秋后的蚂蚱,苟延残喘而已。

现在的工作重点是北方和辽东的恢复重建,军队的养精蓄锐和待命出击。

等到北方军队补上了骑兵的弱点,就要向北推进,在边墙外拓出缓冲之地。

至于南洋的开疆拓土,就主要依靠南洋海军,以及各处新占之地的由土著组织的军队。

什么穷兵黜武,根本不存在的。算起来,现在的军队总共也不到四十万。对于大明这样疆域的国家,真不算多。

按照计划,辽东战区四万、北京军区六万、西北军区五万,还有山东军区三万和武汉军区一万五千,这是北方的近二十万明军。

南方的南京军区有三万,广州军区两万,成都军区两万,共是七万人马。

其余的如东宁府、湄公省、缅甸、登嘉府,正规军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五六千。

这不包括海军在内,北洋海军的水手炮手加陆战队,共是两万六千左右;南洋海军则达到了近四万。

南洋海军还要分出舰队,组建印度洋海军,还要征讨吕宋,兵力多也是暂时的。

武器装备的优势,缩减了军队的数量。但节省了粮饷,兵工厂等后勤部门的花费,却未必会少。

在黄立看来,有些军区的兵力还有调整的空间。比如武汉军区和山东军区,以及南京军区。

武汉军区地处内陆,山东军区则要帮助琉球,南京作为帝都,也要有足够的兵力卫戍。

但当形势变化,或是任务完成后,这几个军区的兵力就有缩减的必要。

以后的军队配置,北重南轻还是大趋势。南方陆军缩减,海军继续扩充,也是发展的正确方向。

“众卿免礼。”黄立脸色和熙,轻轻抬手。

李来亨、王光兴、塔天宝叩首谢恩后才起身,恭谨地坐在宫人拿来的绣墩上。

封赏之后,外省的上奏疏,近处的便直接入宫。

他们与刘体纯等将的感受是一样的,就是安心。这比加官晋爵、赏银赐宅,还要令人喜悦和振奋。

“这些未受国恩,却向暴政和异族抗争的匹夫,终于得到了应有的结局。”黄立看着三位将领,心中欣慰,露出笑容。

“天下已定,太平盛世已为之不远,朕很高兴,能与众卿共享安乐。”黄立缓缓说道:“君臣善始善终,也是传世佳话。”

李来亨按下心潮起伏,躬身道:“万岁隆恩,微臣感激莫名。只觉得功劳太小,愧对封赏。”

王光兴也躬身道:“微臣最为惭愧。”

塔天宝挠了挠脸,说道:“万岁英明,微臣还能效犬马之力,或可不愧封赏的丰厚。”

黄立笑了,温言道:“众卿与鞑虏血战十数年,处逆境而矢志不渝,又助朕成就中兴大功,这封赏不是厚了,而是薄了。”

对于一直坚持到最后的十三家众将,黄立在前世就是景仰和尊崇的。而推翻前明的历史污点,在他看来,倒是反抗压迫的闪光。

所以,他是最希望能够善始善终,让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局。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基本达成。

别说是郡王,就是亲王又如何?光复华夏的功劳有多大,那是改变历史的伟业,怎么封赏都不为过。

黄立不知道自己是否改变了屈辱的近代史,毕竟那还有几百年,他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但他却知道,摆脱了满清的统治,华夏不会再沦入黑暗,不会再有万马齐喑的可悲。

王夫之的著名理论:王朝更迭可禅,可继,可革,而不可使夷类间之。黄立深以为然。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61章 忆往昔,君臣相得

王朝更替本是正常的规律,可以禅让,可以继承,甚至可以革命造反,但唯独不可以是外族入侵。否则,就是乱华。

如今大明中兴,或者说是汉家重兴。也只有黄立心中清楚,历史意义有多么重大,甚至可以称之为伟大。

伟大的功绩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而是眼前的忠贞臣子,是千千万万觉醒的汉人,用生命和鲜血的代价,才创造出来的。

“与众卿共享安乐,本是朕的心愿。但安乐非奢糜,众卿当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名言。”

“朕赏银赐宅,卿等不必谦辞,尽可坦然受之。说起来,众卿也正当壮年,为国效力不可懈怠。”

皇帝的话很直白,一是提醒不可奢糜,二是告诉他们,不必想着激流勇退,国家还需要他们。

说起来,李来亨、刘体纯等人还真算不上老。刘体纯可能是年龄最大的,也不到六十。

尽管在国战中,年轻将领不断涌现,并在战火中成长迅速。但黄立还是希望他们这些老将,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随着黄立把精力集中到新兴大明的内部,改革措施将会越来越多。包括政府架构的改建,以及军事外交体系的改动,就需要稳定的前提。

军队要牢牢掌握在手中,而刘体纯、李来亨等人,已经证明了他们对黄立的忠诚。

要知道,黄立初至夔东时,孤身一人,哪有什么势力。

不过是凭着似是而非的身份,以及一些超越时代的知识,才扭转了当时的危局。

可如果李来亨等人不信任,或是只拿他当招牌,甚至是傀儡,他也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充分的信任,甚至是迷信,倾尽全力的付出,才有了绝境重生的机会。患难与共的情谊,黄立又怎么能忘?

关键他还是后世的思维,没有封建帝王的冷血和无情,以及对于龙椅是否稳当,有着近乎病态的猜忌和防范。

所以,黄立对于功臣也是投桃报李,不仅要继续任用,还要让他们心无恐慌,得享安乐。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看今朝,任重而道远。

听着皇帝回忆起了夔东的经历,李来亨和王光兴、塔天宝也是唏嘘感慨,不时说上两句,使得君臣之间的气氛更加融洽和谐。

“万岁初时不肯承认身份,倒让臣等左右为难,也极为惭愧。想必是兵力单薄,实力微弱……”

黄立听李来亨如此说,不由得笑道:“当时朕也存着私心,说是贪生怕死也不为过。这名号打出来,岂不成了众矢之的?鞑虏是万万不会放过。”

私心并不重要,关键是黄立没做好思想准备,也是实话实说。

可实话没人信,反倒被架了起来,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干就完了。

“微臣最是愚钝,私心最重,也最为惭愧。”王光兴苦笑着摇头,“手中那点人马,还当成了宝。直到光复重庆,才加入从龙,可以说是寸功未立。”

黄立摆了摆手,说道:“能坚持到最后,怎可说寸功未立?只是这份忠诚之心,便是最为难得。”

……………….